有洛謠和桃花醉在前,接下來的平常小曲顯得遜色許多,但對賓客而言,能有幸聽到盛極一時的琴曲,自是不虛此行。
傅知許和謝長歡之所以耐著性子聽完全程,是因為入雅間後,有婢女前來傳話,說演奏結束後雲顏要親自來拜見。
傅知許應承下來,故不便提前離席。
帶著歉意的聲音響起,“長歡,委屈你了,下次我們不來了。”
謝長歡睜著迷濛的雙眼,朝傅知許點了點頭,未說其他,因為有人來了。
恰好敲門聲響,“傅大少爺。”
門外之人正是雲顏。
若是謝長歡沒猜錯,來人應是聽全了傅知許的話。
“請進。”
雲顏推門而入,映入眼簾的就是並排坐著的傅知許和謝長歡兩人。她有些好奇,她問過傅大少爺的書童墨竹,謝姑娘不過是普通護衛,何時護衛能與主子同坐一席了?
如此看來,謝姑娘與傅大少爺的關系怕是不簡單。
“傅大少爺,歡迎您應約前來。”雲顏說完後,又面朝著謝長歡,“謝姑娘,許久不見。”
謝長歡點頭示意,傅知許笑容清淺,“雲顏姑娘客氣了,說來我還不曾親自謝過姑娘贈予的琴譜。”
聽及此處,雲顏的表情滯了一瞬,她見謝長歡沒有絲毫反應,只能強裝鎮定,“傅大少爺不必客氣,我來此只是為感謝您來捧場。”
雲顏本來有許多話想同傅知許講,但她沒有預料到謝長歡也在此,她是個聰明人,知道不能再打傅知許的主意,否則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她需要盡快將謝長歡這尊大佛請走。
傅知許違心地誇了雲顏幾句,便同她告辭。
回到傅宅時,已過亥時,早前謝長歡已同暗衛們交代過,晚間有事出府,讓他們自行練習,於是,她隨著傅知許往自個兒院子走。
墨竹打了好幾個哈欠,走路都晃晃悠悠的。謝長歡走得離他近些,免得他暈頭轉向地,不小心摔了。
安睡一夜,本以為只是有些倦躁的一天,但傅知許去蒔花院的訊息仍是傳到了傅伯庸的耳朵裡。
傅伯庸下朝回府後,派人將傅知許叫了去,謝長歡同行。
書房內,傅伯庸立於書案後,手中筆未停,他淡淡出聲:“知許,你昨夜出府去了蒔花院?”
不等傅知許回話,他又接著說道:“為父早朝時聽同僚談起此事,方才知曉,我知你守禮,不會做出什麼混賬事,再說你身邊有長歡陪同。”
“可是,知許你該知道,傅家如今正處於風口浪尖,萬不可行差踏錯一步。”傅伯庸望著傅知許定定地說。
察覺到傅伯庸語氣中的嚴厲,傅知許恭謹回道:“父親,是兒子思慮不周,行為魯莽,以後不會了。”
謝長歡沒想到,傅知許竟連蒔花院都去不得,這盛京城裡搬弄是非、亂嚼舌根的小人實在是太多了。
“行了,不是訓誡你,這並非什麼大事。你阿孃在找你和長歡,你們先去吧。”
傅伯庸繼續俯身執筆,傅知許便轉身帶著謝長歡出去了。
正廳,傅知許到時,傅夫人正和姚姑姑悄聲說著些什麼,臉上的笑都快溢位來了。
不過,見到傅知許來了,她立刻收起笑,板著臉說道:“知許,你說說,你昨夜為何要去那勞什子蒔花院?竟還把長歡帶去,她可是個姑娘家!”
原來,傅夫人也是來興師問罪的,這可與謝長歡無關,主子要去,她不得不從。謝長歡退後半步,省得殃及池魚。
傅知許只好硬著頭皮上前,“阿孃,我是去聽曲的,沒做其他的,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了。”
傅夫人好似對此十分生氣,她不想多說,朝著謝長歡招手道:“長歡,你說你怎麼也不攔著他點,蒔花院能是什麼好地方?”
謝長歡汗顏,因為當時她也想去。
見謝長歡被質詢,傅知許只得再次認真解釋:“阿孃,您別怪長歡,這種事日後不會發生。”
行吧,見傅知許信誓旦旦,還知道維護長歡,傅夫人就沒揪著此事不放。
“對了,我叫你們來,是另有要事。知許,你裴姨家的小孫女要辦周歲宴了,但過陣子是太尉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壽,所以我想讓你和長歡代我去一趟慕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