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第44 章 竇沉驍是狗。
“竇沉驍?”
童霜玉歪頭不解, “兄長,為什麼他不跟我們姓?”
在童霜玉的理解裡,這狼狗跟他們一起住了這麼久的時間, 若要真的算作是家庭的一員,那就應該跟他們兄妹倆一個姓啊。
反正他也不會說話,想讓他叫什麼名字, 就可以叫什麼名字。
童霜翎卻淡淡搖頭:“這是他原本的名字。”
童霜玉不能理解, 但還是順從的接受了。
反正兄長一定不會出錯,聽兄長的話就對了。
一年,兩年。
男孩長得飛快, 時間倏忽而過,轉眼便成少年。
第五年的時候, 童霜玉照常把貼在鼻子尖上的月白色雲曇花撕碎,從房間沖出去找人打架。
五年來, 她一直穩步進步著。
那隻狼狗也穩步進步著。
少年的身高已經較她高出一大半, 手臂也更加欣長有力, 整個人籠罩下來便是一大片的陰影。
他早已不會再做出那些如野獸般的還擊。
以“人”的招數, 規規矩矩的限制著她。
偶爾也會裝作痛苦的樣子,“哎呦哎呦”叫著求饒。
狼學會了狡猾, 把“狗”的那一面收斂起來,日漸變得更像是一隻狐貍。
“小鶴, 小鶴,別打了。”他躺在地上,手臂擋住大半張臉,“上次臉上的傷養了一個多月才好,你又在同一個地方撓,要是留疤可就慘了。”
“我認輸, 你贏,你贏啦!”
……
自從這個家夥發現厚著臉皮耍巧賣乖可以代替動手之後,便對於這新奇的方式一發不可收拾。
而他這副態度,兩人也不可能如年幼時候那般真的再打起來。
童霜玉心裡憋著一口氣,直接給了他一拳,把他左側眉骨打得高高腫起。
竇沉驍頂著腫得像是金魚的鼓包嘆氣:“小鶴,我要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童霜玉盤腿坐在地上,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。
這家夥走不走,走去哪裡,跟她有半毛錢的關系。
“有可能……再也不回來了。”竇沉驍說。
他的面上沒有笑意,眼瞳之中也是沉沉,罕見的沒有在說笑話。
“哦。”童霜玉又應了一聲,“為什麼不回來。”
“因為可能會死。”竇沉驍低著頭。
少年神色靜默了片刻,才抬頭,眼睛彎起來,沖她燦爛笑道:“若是死了,當然就再也回不來啦。”
童霜玉:“……”
她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,“你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系。”
她才不會在乎一隻狼狗的死活。
更何況還是會咬人的狼狗。
竇沉驍走的那天,天色陰陰的,像是灰白塗抹的泥牆,空氣也低垂著,在呼吸之間凝結水汽。
童霜玉睜眼醒來,發現床頭沒有那朵煩人得幾乎撲到臉上來的花。
她從床上爬起來,揉著眼睛去找兄長:“竇沉驍呢?”
“走了。”兄長放下手中的書卷,目光看向她,一如過往數年月的平靜與溫和,“他回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