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還在跟謝安慪氣,本來還想說兩句的,但反應過來之後,立刻扭頭,不理會他!
謝安見此,冷聲道:“愚不可及,隨隨便便就被人教唆!”
謝平沉不住氣:“她沒有教唆我,都是我自己做的,她是關心我,真正關心我的人!”
謝安似乎被自家親弟弟蠢到無聲了。
“你沒有腦子麼?”謝安問他。
“她說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像是在安慰你,但都在激怒你。”
也就幸好這小子是和憨憨,沒那麼多心思,不夠敏感,不然不知道被刺激成什麼了。
謝平愣住了:“沒有,我沒有被刺激!她,她是為了我好!”
謝安忍了忍,最終還是以一種你沒救了的眼神看向自家親弟弟:“真正為你好的人是告訴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,在你做錯的時候提醒你,而不是就算你做錯了,仍舊覺得你做得好。”
謝安不像今日下午那樣生氣罵人。
謝平反而有些不太適應了,他不想覺得自家大哥說的這話是對的,大哥就是因為不喜歡溫然那樣性子的女子才這樣說的。
他內心牴觸別人說溫然不好,可又隱約覺得,那些話不是完全沒有道理。
謝安是治軍的人,明白堵不如疏,讓自家這個傻憨憨的臭弟弟突然轉變想法太難,不如讓他自己發現溫然可能是在利用他,明白自己就是那個被利用的蠢貨好。
他實在不想理會他,丟下一句“你自己好好反省”,便出去了。
另一邊,深夜。
五百里之外的嵩縣。
平陽大長公主和謝瓊乘坐良駒,快馬加鞭,總算在四個時辰之後的深夜,到了沈順的家鄉。
他並非出身什麼富裕家庭。
甚至,家都住在深山裡的一個小村莊,這個小村莊不大,七零八落地住著幾十戶人家,每家都隔了一點距離,夜深人靜的,此時,家家戶戶都已經關燈閉戶了。
沈家不是什麼富裕人家,沈老爹靠採摘山中的菌子和打獵去幾十裡地外的鎮上售賣為生,沈順雖然考上了舉人,有官名在身,但嵩縣的鄉紳對他的資助並不多。
深夜裡,沈家夫婦輾轉發側,並沒有睡著。
原因是前段時間,沈大娘發現,埋藏在院子裡東南角桂花樹下的小玉鐲不見了。
她一開始還是驚慌的,擔心那東西被人發現了,會帶來殺身之禍。
但很快就想到了,是兒子帶走了,畢竟他去京城趕考之前,曾多次問她能不能賣掉那個鐲子的事情。
沈大娘膽小,不敢給兒子,如今知曉是小兒子帶走了,又擔心那東西被人看見。
她一邊擔心,一邊安慰自己,都十幾年過去了,聽說南方司空家族的叛軍都死絕了,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了吧。
她輾轉著睡不著,驚動了同床共枕的沈老爹。
“哎,你說說,你不要想那麼多了,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,誰還記得?”
“再說了,他便是拿出去換盤纏用的,沒得在去京城的路上便在哪個小鎮賣掉了,誰會發現?我早就跟你說過了,那東西留著做什麼不如找個遠些的地方賣掉,就算被人發現了,誰又能再查到是誰賣掉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