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安不知何時過來了。
他站在夜色裡,穿著一身墨衣,整個人看起來冰冷又肅殺,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似的。
溫然聽到聲音,猛地扭回頭來,手裡的金瘡藥瓶子,啪嗒一聲,掉在了地上。
溫然的臉色都白了。
謝安不知來了多久了,又聽到了多少,或者全都聽到了。
這一刻,溫然的心裡,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掐住了似的,差點呼吸不過來。
謝平見此,立刻想要站起來:“哥!”
可惜,他下午剛被打過了,一站起來,就啪的一下,摔在了地上。
謝安審視的眸子看向溫然。
他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悍將,骨子裡便帶著凌厲感,氣場是一樣的,豈是溫然這樣養在深閨之中的小姐,能抵擋得住的,差點腿一軟,就跪在了地上了。
此刻她臉色煞白煞白,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,壓根說不出話來。
在謝家,比起謝瓊,她更害怕總是面容冷峻,似乎萬事洞明於心的謝安。
“哥!不關溫然姐姐的事!”謝平急忙為溫然求情。
“她沒有教唆我什麼!你不要誤會!”
謝安吩咐護衛:“帶溫小姐回去,以後,沒有我的允許,不許讓她進入謝家祠堂。”
溫然小身子一抖。
這一句溫小姐,是謝安完全不承認她的身份,提醒她作為外人的身份。
溫然不是謝家人,謝安不會去對她怎麼樣,就算要怎麼樣,那也是認了她作為孫女的謝老夫人才能如何,而不是他。
他往常不太將溫然放在心上,覺得她性格軟,每次見了他都十分畏懼的樣子。
卻不想,這樣的性子裡藏著暗刀,此人城府深。
謝平不是因為不懂事,不明真相,而是被溫然教唆的。
她每一句話都是溫柔的,但每一句話也都是帶著刀的。
這些年,不知道到底給謝平說了些什麼。
他比謝平大七歲,也比溫然大很多歲,溫然進府的時候,他已經懂得了男女之別,雖然說她養在謝府內,但謝安顧著男女之妨,因此並沒有與她過度接觸,說起來,也並不瞭解她。
這麼看來,是他的失誤。
於是,在溫然離開祠堂之際,謝安出聲提醒。
“溫小姐,關於靖寧縣君,無論是什麼事情,都有叔父來定奪,你不該插手。”
溫然失神落寞臉色蒼白忐忐忑忑地走了。
謝平很不滿他的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