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甜甜就坐在一旁給她削著水果。
房間裡很安靜，除了除濕器的造霧聲，就只剩下水果刀剝皮的聲音。
兩人就像多年的好友一樣。
還是喬雅珠先開口道：“我沒有自殺，只是剛好發病了。”
何甜甜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，沒有抬頭：“所以你要去國外是為了治病？”
“嗯。”喬雅珠依舊像從前一樣很大方地笑了下，雲淡風輕地說：“我母親有雙向情感障礙，沒活過三十歲，這種病有很高的遺傳性。我弟弟小的時候被送去過精神病院，他在那裡待了很多年，我努力強大才將他接了出來，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才恢複成你看到的那樣。我以為自己不會被遺傳，上天總是喜歡開玩笑，我也有想過輕生，不過我更想活著。”
何甜甜依舊削著手上的水果，直到削完皮，削下一塊遞給喬雅珠，才說：“我陪你，我們好好治，會治好的，我給你找醫生。”
喬雅珠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，很甜。
她說：“那我這身價豈不是又漲了，我和貴公司的合作，何小姐在酬金上是不是也得跟著漲一漲？”
“好，漲。”
兩人相視一眼都笑了，笑得像被春風吹起的梧桐樹葉，是溫柔的，毫不吝嗇的。
喬雅珠的手機響了一下，她接過電話，很快，病房的門就被敲響推開。
沈墨池提著水果和裴言走了進來。
喬雅珠看著那筐水果有些想笑，萬貿的太子爺多了一層煙火氣。
裴言主動朝何甜甜打過招呼後，目光落在喬雅珠身上，關心道：“喬小姐，沒事吧？”
從淩斯洛嘴裡說出來，嚇得他以為喬雅珠沒了。
“沈總這是在關心我？沒想到還能被您惦記著。”喬雅珠笑著從床頭櫃上拿起煙盒，正要抽出一根，被何甜甜奪了過去，“生病了，還是不要抽的好。”
喬雅珠任由她奪了過去，縱容了這樣的舉動。
裴言笑了笑：“喬小姐還記著那次呀，我建議可以翻篇了。”
喬雅珠每見他一次，嘴就會尖酸刻薄一次。
沈墨池什麼都沒有說，放好水果後就坐在靠窗的沙發上。
喬雅珠哼道：“能不惦記嘛，我這麼大一個美女沒被你瞧上。”
重點，那次相親是她那個血緣上的父親安排的，只有她相親成功，辰辰的戶口她才能帶走。可偏偏裴言看不上她，若不是沈墨池幫忙，如今辰辰也不能待她身邊。
裴言看了一眼沈墨池，說：“喬小姐很優秀，我只是有喜歡的人。”
何甜甜笑了笑：“看來我們之間還挺有緣分的，沒有裴先生，我可能也沒有機會認識喬小姐。”
“……”
幾人又閑聊了幾句，才離去。
五月的天逐漸幹燥起來，風吹來都有些悶熱。
幻影車後座裡，裴言突然說道：“前不久，我在醫院碰見過喬小姐，當時沒太注意。”
“什麼時候？”
“你沒來看我那次。”裴言別過臉去看著窗外，那次他是真的好難受。
好一會，沈墨池才說：“因為你不乖。”
“……”
裴言永遠不會知道，沈墨池看著病房的燈關掉後才離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