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解開領帶,脫了上衣,看著那安靜的‘春捲’,嘴角露出一點不太明顯的笑,這才往浴室走去。浴霸的水沖刺著整個身體,沈墨池煩躁地仰著頭吸了口氣。
裴言,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?
馬場的一幕如同喝了一碗濃稠的湯,越喝越難受,五官的感知一下子被剝奪,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,那刺耳的笑聲傳入耳中像令人發瘋的生命倒計時鬧鐘。
他要瘋了。
臥室的落地燈開得很暗,‘春捲’時不時在床上滾兩下。沈墨池出來時,床就只剩下了一小塊位置。他擦了擦頭發並未驚動‘春捲’,穿著睡袍躺在了床沿邊,手肘枕著後腦勺,一直盯著天花板。
幹冰在一點一點的融化。
……
沈墨池醒來的時候,天微微亮,床上沒有人,連被子都沒有,另一側的床下傳來響動,一條腿搭了上來。他就這樣單肘支著灰色絲綢枕套,下頜抵在掌心,垂眸望著那條腿。
那條腿在床沿上蹭了蹭,接著一隻手又伸了上來在床上摸了摸,最後才冒出一顆睡意還很懵的腦袋。
腦袋伸到一半停了下來,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被沈墨池盯著。裴言沒好氣道:“你給我踢下去的?”
沈墨池半眯著眼睛,嘴角微揚:“嗯,我踢的。”
這樣看也挺乖的。
裴言隨手就抓起枕頭給沈墨池甩了過去:“沈墨池,你幼不幼稚?!”
這一晚他莫名地睡得很沉,似乎很久沒睡覺了一般。
他甚至懷疑自己被踢下去都沒有感覺。
下一刻,沈墨池撲了過來將裴言撈進了懷裡。
“沈墨池你又耍什麼瘋?”
“別動,再睡會。”沈墨池的聲音難得低沉、溫柔。有一瞬間,裴言懷疑自己聽錯了,或者說過去的這些日子只是他做過一個夢。
很長的夢,他們還在柏林。
裴言沒有動,就這樣被他撈了過去,沈墨池趴在他的頸窩處,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。
睡著了?
裴言嘆了口氣:“沈墨池你是豬嗎?”
‘豬’的腦袋在他頸窩處輕輕地動了下。
淺淡的柑橘味裹挾著一絲煙草的氣息灌入鼻腔,裴言的心口有些痛。他喜歡的那個人,仰望的那個人,那顆璀璨的明珠就躺在自己身邊,心裡卻十分的不踏實。
擁有過再失去,痛苦就多了一份不甘心。
是的,他不甘心了,不甘心只做沈墨見不得光的情人。
……
裴言再次醒來的時候,床上就只剩下沈墨池的睡袍。
去公司了嗎?
一晚上,沈墨池都沒有發瘋,反倒讓他有些不習慣,好似暴風雨的前兆。
當他懷著忐忑的心洗漱完到客廳時,阿姜卻在客廳裡整理著東西。
兩人視線相觸。
裴言不解道:“阿姜,你怎麼在這裡?”
“沈先生讓我送東西來的。”
裴言看著他整理的東西並不是衣物,更加不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