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池就那樣盯著他,不語。‘極光之刃’的冷意貼著兩根修長的手指遊走,以手腕為軸劃出銀色的弧光,空氣裡只剩下稀碎的破空聲。
趙琢文盯著那弧光,呼吸繃成了直線: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他是你的人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立馬撤了新港灣的廠……沈總你什麼條件都可以提……”
他每說一句話都發出疼痛的嘶啞聲。
沈墨池冷冷地笑了聲:“可惜了,一隻螻蟻拿什麼和我談條件?”
趙琢文不配,或者說讓他親自動手都覺得髒。可偏偏這樣的人對裴言動了手。
“沈墨池……你不能殺我……”趙琢文看著那手槍劃出的弧度,整個人幾乎崩潰。
“呵呵,動了我的人,還想和我談條件?”
光透過鐵門的縫隙照在趙琢文的臉上,泛出一片驚恐,玻璃球的眼珠幾乎快掉下來。他掙紮了兩下,最後冷冷地笑了起來:“堂堂萬茂的太子爺……也喜歡裴言那種賤人,沈總有嘗過他的滋味嗎?哈哈……他可進過我的房間……他全身上下都有老子的味道……”
下一秒,‘極光之刃’直接插進了趙琢文的喉嚨,食指扣動扳機的瞬間,迸發的火光化作兩記死寂的頓響。黑暗中,一雙瞳孔被無限放大,也聽不見任何喉嚨發出來的嗚咽聲。
“……”
沈墨池冷冷道:“殺了你,豈不是太簡單了,螻蟻就要留在手裡慢慢玩。”
……
海天酒店,沈墨池是提著貓籠進的包房。一隻灰白的雜貓在他手上成了普拉提櫥窗的新款。
淩初看著那傻不拉嘰的貓笑了好一會,他實在忍不住,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沈墨池,非要用個詞語形容,就只剩下‘幼稚’。
唯獨陸予笙一本正經地問道:“這貓的品種好像不太正宗?”
他看待事件的觀念永遠和別人不在一個頻道上。
“嗯,裴言在路邊撿的。”沈墨池很隨意地將貓籠往旁邊椅子一放。
淩初伸腿將放著貓的椅子踢了一下:“我說沈墨池,你有必要隨身帶著嗎?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東西嗎?”
沈墨池鬆了鬆領帶,身子在椅背上一靠,煩躁又面無表情:“裴言讓我把貓還給他。”
淩初實在憋不住又笑了起來:“裴言今天在會議室直呼你大名,問你會不會來。看來被你甩後,這腦子也有點不正常。”
“嘶,我說你倆腦子都不正常吧?趁陸予笙在,要不要看看?”
盡管淩初笑得不正經,沈墨池依舊能面無表情的坐那裡,只是神色有些複雜。就像他和裴言的感情一樣,不論怎麼斷,彼此之間都拴著一根線。
分手他是認真的,可放不下也是真的。
陸予笙盯著沈墨池一本正經道:“你別玩過火,感情的事不是非得要端著架子,到時候沒了,你會後悔的。”
沈墨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。
包房的氣氛有些壓抑。
淩初趕緊打岔道:“對了,趙琢文不是被你撈出來了嗎?你打算怎麼做?”
這個名字讓面無表情的那張臉陰沉下來,眼尾拉長,沈墨池的喉結滾動了兩下:“客房部的監控能調出多長時間的?”
“啊什麼?”淩初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“能調出多長時間的監控?”
“一年的都可以。”
海天酒店的客人身份都不簡單,所以監控一般會儲存一年。
沈墨池冷冷道:“幫我調一段監控。”
“……”淩初撥了號,很快一段影片就發到了他手機上。
影片裡,裴言用房卡進了一間房間,門關上,十分鐘過去,房門依舊緊閉。
這十分鐘是漫長的。
沈墨池握著酒杯的手指逐漸繃緊,眼裡不加掩飾的烏雲蔽日、又冷又沸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