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言還是關心道:“你好,需要幫忙嗎?”
男人沒有理他,靠著臺面從兜裡掏出了個藥瓶,又倒出了兩粒藥放進了嘴裡。
透過鏡子,裴言看清了男人那張臉,是一種陰鬱的好看,眼角下還有一小塊紅色的胎記,頸窩處的頭發有點長,黑色的工體褲紮在皮靴裡,又增添了幾分冷氣。
男人緩了一會,抬頭看了一眼裴言依舊沒說話。
那雙眼睛明明是桃花眼,卻又冷懨懨的,看人就像看牆上的消防栓。沒人喜歡和消防栓打招呼。
裴言很少見到將淡然的冷直接掛在臉上的人,在他的圈子裡不是阿諛奉承、就是笑裡藏刀,連沈墨池也只是面無表情。
他倒有了幾分興趣又多看了幾眼。
男人垂下頭用冷水沖了一下臉,甩了甩手上的水,越過裴言直接離去了。
裴言也跟著出了洗手間。
男人一直走在他前面,為了緩解剛剛冒犯的尷尬,裴言特意將腳步放慢了些。
男人拐進了一間包房。
裴言有些錯愕,不確定地抬頭看了一眼。這間包房是沈墨池幾人的特定包房,平時並不對外。
他一直都知道。
裴言走了進去,剛剛的男人就坐在陸予笙旁邊,心裡也大概明白了什麼。
這場聚餐本來就是專為陸予笙帶男朋友前來設的,
男人有些錯愕,抬頭和裴言對視了一秒,那眼神彷彿冰涼的雨絲劃過陰霾的湖面。
裴言覺得莫名其妙的,剛剛自己不過是問了一句需不需幫助,卻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涼意。
淩斯洛的眼睛好像安了個顯微鏡,疑惑道:“阿言,你們認識嗎?”
裴言欲要開口,男人冷冷道:“不認識。”
“藍桉,他們都是我的朋友。”陸予笙說道。
“嗯。”叫藍桉的人語氣很淡地應了句。
淩初調侃道:“師弟,怎麼和我上次見到的還是一個樣?”
陸予笙抬手將桌子轉了下:“淩總不餓?”
淩初笑道:“已經飽了。”
他應該是被自己氣飽的。
淩斯洛冷哼道:“那就不要動筷子。”
沈墨池坐在那裡,面無表情,什麼也沒有說。
裴言覺得房間的氣氛怪怪的,就好像把不同的豆子倒進了一個鍋裡在攪拌。
有時候,他也不太理解沈墨池、淩初、陸予笙三個人怎麼會成為朋友。
明明是三個性格迥異的人,卻硬湊在了一起。
經理很快將菜上齊退了出去,將門關好。。
淩初問道:“確定好時間沒?”
“嗯,我們後天就走。”陸予笙說道。
去義大利的飛機只能從滬市出發,不然他不一定會帶藍桉來滬市一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