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州的心緒很平靜,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多年來他已經養成了這樣的應激反應,在情緒即將失控的時候會驟然回落,那些不好的東西似乎也因此被按回去。
他站在李定原床前,皺著眉想了想。
甚至還很貼心的給他掖了掖被角。
像在和一個熊孩子講道理:“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了,這讓我很不舒服,而且我也沒什麼感覺,你是個成年男人,你有自己的需求,這很正常,你該去找能接受你的人去實踐。”
陸州那會兒不能動,但他感覺得到。
就李定原那樣的沖動,雖然胡亂的舔.他有點像只炸毛的沒有章法的小獅子,但他畢竟是個成年的男人。
而且是發育的頂尖兒好的那種。
那會兒他感覺自己是被釘在牆上的,老大的個釘子......
陸州不是很怪李定原,這件事歸根究底錯在他,他非要找來,非要照顧人,非要在人眼前晃。
尤其在知道李定原面對他總是會有欲.望的前提下。
可惜他什麼也提供不了。
李定原看著陸州:“我只喜歡你。”
陸州輕輕的嘆了口氣,再沒理會李定原固執的視線,他去關了大燈,開啟醫院適用於晚間,亮的不太明顯的燈。
丟下病人直接走開,大晚上,陸州做不出這樣不理智的事。
又不是演狗血劇。
他這邊一走,說不準李定原一晚上不安生,或者直接跑出去找他之類,這對一個病患來說很危險。
陸州上床後不久就睡著了。
他有些累。
不止是腦力上的,還有剛才驟然僵硬又放鬆後肌肉那種痠痛感。
睡前他還定了鬧鐘。
早上醫生們會查房,陸州定了六點半的鈴聲,早點起床洗漱和整理床鋪,然後照顧李定原洗漱。
一切都有條不紊。
他甚至還又下床用冷水浸濕了一條毛巾,疊成方塊狀貼在李定原挨耳光的那側臉上,用以消腫。
李定原臉上被拍了毛巾也一動沒敢動,只敢眼巴巴的看著陸州,他清楚的知道陸州被惹毛了。
但沒想到被惹毛的陸州是這樣的。
這讓人有種無從下手的無措感。
不過陸州自己感覺良好。
他其實一直有點優柔寡斷,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被李定原無微不至又無孔不入的照看所入侵。
但人總是會有點好逸惡勞,或者寂寞之類的。
現在這樣,也好。
平衡總會打破。
陸州用習慣的姿勢入睡,側臥,正好面對著李定原那側也無所謂。
他有一種一了百了的放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