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病房不能鎖門,護士隨時會查夜,看到這情形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陸州手掌心泛麻,但比驚愕和痛苦更讓他在乎的是臉面,他從來沒想過在公共場合被某種形式的議論或者審度。
他扶著李定原的胳膊,對護士客氣的道:“能幫個忙嗎,有些扶不動......”
護士知道李定原堅持要下地去洗手間的事。
她們同事之間會聊一聊病人,李定原這樣強悍又帥氣的男人,很引人注目,而新來照顧李定原的青年,同樣引人注目。
就是看著的確沒有之前的吳警.官那麼強壯,扶不住人很正常。
護士幫忙將李定原扶到床上。
李定原很配合,陸州也很配合,陸州還禮貌的道謝,聲音溫和而平靜,他們之間友好協作,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將李定原安置到床上後,護士問了幾句話。
她的職責是確保李定原的身體狀況平穩,並沒有注意到陸州一側耳朵還泛著水光。
護士離開後,房間一片寂靜。
陸州坐在床邊,面對著距離自己不遠的那張床上的李定原,但其實陸州沒有看李定原,視線也並不很聚焦。
手心的異樣還在。
他沒對人動過手,更不要說那麼狠的一巴掌。
也不對,上次好像也打他了。
陸州想起兩次動手都是對李定原,李定原絕不是一個看上去好欺負的人,如果那會兒護士沒有進來,他會還手嗎,會打他嗎?
陸州並不知道他下意識將自己的異樣按了下去,不做思考。
這更凸顯出那一巴掌的狠辣。
在李定原小心翼翼叫他名字的時候,陸州回神,很平淡的看向他:“你要打回來嗎?”
李定原能說他早做好了會捱打的準備嗎?
而且他想說的是,如果陸州剛才沒順氣兒的話,他可以再被揍兩下,隨便怎麼樣都行。
可陸州的反應超乎預料。
李定原一下子就慌了,上半身幾乎從床上彈起來:“我怎麼會對你動手!”
陸州沉默了一下說:“那睡吧。”
他上床。
才躺下又起來,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李定原的床頭。
這樣平靜又冷淡的陸州讓李定原心慌。
直覺有哪裡不對勁,但一時卻抓不住頭緒,伸手去夠陸州的胳膊或者手腕。
沒敢夠實,就碰了下。
陸州眉心蹙了下,回頭看他:“要什麼?”
李定原:“州州......”
他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說陸州生氣了?
可陸州生氣不是這個樣子,這樣的陸州像被抽掉了一部分不知道什麼東西,有點行屍走肉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