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常理,李定原的推斷沒錯。
陸州的確感知到江時的冷淡以及偶爾的敷衍,要是正常的情侶肯定會追究,一來二去怎麼也能知道點什麼。
但陸州和別人吧,又不太一樣。
他正需要戀人不要太黏著他,不要太依戀他,兩個人做個伴就行了。
也許和他性格有關,就涼薄冷淡,還有家裡的緣故,他來自一個很小的縣城,民風保守,喜歡男人這種事,陸州改變不了卻也不想鬧的太大。
當初江時主動追的陸州,禮貌熱情長相又不錯教養也很好的小少爺,陸州就想著可以試一試。
他高中知道自己喜歡男人,到現在已經好久了,從來沒有.....
在一起一年多,陸州覺得還不錯。
盡管江時嬌氣、挑剔、冷落,但陸州也不是多熱情的人,總覺得是他自己對江時不夠熱情,江時挑剔沒什麼,他都能接得住。
最重要江時從來不提兩人親近的事,頂多走路靠的近點兒,坐一塊腦袋會靠他肩上,兩人沒牽過手,更沒親過。
這正合陸州的意。
他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但又怕這種親密,所以江時無可挑剔。
沒想到,這竟然是一場騙局。
包廂門沒關嚴,聲音一波一波的傳出來。
被稱為土包子的陸州站在門口,被人性的惡沖的渾身發冷,但他天性冷清,情感上有憤怒但傷感卻不多。
習慣性的想,這樣也好。
總比被瞞的更久損失更大要好。
老天這是在幫他,讓他和朋友約飯約在了這裡,聽到人叫江時不由自主的停下,告訴他這是一場遊戲。
要不然明天江時的生日,他會更丟人。
還有錢。
在一起後陸州負擔和江時的所有費用,他不算富裕但對江時花的錢比對自己花的多很多,還看好了房子,想寫自己和江時的名字,算是一種表白,讓江時安心,畢竟兩個男人不會有孩子,總要有點什麼牽絆。
半套房子對江時來說可能不算什麼,但陸州想表這個態。
現在也用不著了。
包廂裡,有關陸州的話題越說越不堪。
有人讓江時快著點,等玩過了將陸州介紹給他......
李定原皺眉,才要開口制止這個話題,包廂門被敲響了,很清晰很有節奏的三下。
敲門只是個通知,而後包廂門被推開了。
門口站著個提著小禮品袋的青年,純白色t恤薄款黑色長褲,黑白相間的運動鞋,面色清淡的站在那裡。
很多年後,李定原都記得初見陸州的這一幕。
記得陸州烏黑的頭發,雪白的面頰,長而濃的睫毛,瘦削的身形,和包廂裡的烏煙瘴氣隔開來,像一塊靜臥在冰湖裡的冷玉,端莊又冷淡。
讓人像觸電了似的,靈魂都震顫了一瞬。
包廂裡霎時一片安靜,認識不認識陸州的,驚豔混雜著短暫的被抓包的尷尬,直愣愣的看著他。
江時臉色煞白。
陸州看了他一眼,控制著情緒從容的走進去,環視一週,聲音很清晰:“打擾了,我是陸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