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樣認真看著她,眼裡盡是坦蕩,淩意堪堪止了聲。
左右一共五個女生,怎麼也需要兩間房,總不能讓三個男生和李書記擠在一個床上。
村書記還有校長以及另外一位老師分頭帶他們過去村民家裡,夜色漆黑,淩意拖著行李箱在顛簸的水泥路上走的吃力。
談敘舟頓了頓,還是過去把她的行李箱接過來單手提起。
在淩意看過來的時候,示意她:“你幫張舒一起抬一下她的箱子。”
手上重量忽然一輕,讓淩意有一瞬的怔忪。
談敘舟已經提著兩個箱子往前走了。
她忽然抬手,垂眸看了看,又好像反應過來,用左手覆蓋住右手手背。
剛剛他接箱子的時候,她的手背與他的手有短暫接觸。
她冰涼的手,感受到另一種不同的溫熱觸感。
她們借住的,是一個獨居阿姨的家,三間平房再加一件稍矮的耳房,旁邊還有一隻狗警惕的看著進來的陌生人。
村書記和那個阿姨溝通了一下,不一會就走了,阿姨帶她們去房間。
三人拉著行李跟在後面進去,一股黴味撲鼻而來,這倒不是什麼東西發黴的味道,更像是久無人居住而捂出來的味道。
床品都不是新的,但上面有洗衣粉的清香傳過來,看的出來,阿姨是用了心的。
阿姨笑著說了些什麼,淩意和張舒都沒有聽懂,求救的看著談敘舟。
“阿姨問,餓不餓,她給煮麵條吃。”
現在是晚上七點多,幾人五點多在高鐵上吃了盒飯,雖然味道不怎麼樣。但兩人異口同聲說不餓,不用麻煩。
談敘舟點點頭,側身跟阿姨說了什麼,不一會,阿姨便走了。
躺到床上的時候,淩意看一眼手機,是八點半。
農村夜生活匱乏,向來睡得早,這會外面靜悄悄的,只有涼薄的月色透進來,能清晰看見窗外隨風晃動的樹影。
張舒和她講了幾句話,便睡著了。
淩意睡不著,這樣的環境對她而言,是陌生的,也是好奇的,剛剛她們洗臉,是阿姨在爐子上用柴火燒開的水,在暖瓶裡保著溫,然後倒出來到瓷盆裡洗的臉,淩意帶的洗臉巾沒有派上用場。
身下的床據說叫席夢思,是這個阿姨女兒的床,上面鋪著幾層棉被,睡著柔軟,又暖和。
張舒已經輕輕打起了鼾,談敘舟在靠門的牆邊打了地鋪,這會應該也已經睡著。
舟車勞頓的疲乏、到新地方的新奇、還有談敘舟在這個環境裡的表現,一幕幕在她腦海閃現,淩意不由得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。
胡思亂想之間,床腳的櫃子裡傳來不明顯吱吱的聲音,淩意神經一緊。
屏住了呼吸,半響沒敢動彈。
“怎麼了?”
她翻身的動靜再小,一個房間內還是聽的清楚,談敘舟半夢半醒,低聲問她。
“談敘舟。”
她的聲音有些緊,“你還沒睡嗎?”
“我有點怕。”
“好像......有老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