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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竟不知殺人如麻的安王竟有如此善心。”沈雁歸說著,又細細打量著眼前芝蘭玉樹的公子,只見那般好麵皮卻是微微泛著紅,似乎是......有點害羞。
忽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到,轉念一想:還挺好看的。
這是沈雁歸此生第一次這般近距離與外男相處,第一個便是皇子,想來也不算太虧。如此胡思亂想著,心情倒是平靜下來了,她緩和了聲音:
“你事先要殺我,最後墜崖也算救我,一殺一救之間這筆賬算是抵消了,但是方才能殺你時我未殺,你便算是欠下我一條命,如今等你成功帶我出去我們之間的賬就算算清怎麼樣?”
“沈千金算得一手好賬目,不過我卻不願意就這樣與你兩不相欠,何況這處斷崖縱使我輕功無雙也出不去,沒有借力點,而且,為救姑娘,本王受傷極重。”
受傷極重四個字似乎是咬牙切齒,一字一頓道。
沈雁歸知道希望落空了,不禁有點無奈。
如今,只能等了。
是沈家的人先來,還是三皇子的人先來。
不管是哪一方來,總會有一個人就此成為階下囚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氣氛越來越緊張,最後還是三皇子打破了沉默:
“如果是沈家的人先來,你會怎麼待我?”
沈雁歸細細思索了這個問題,如果這般輕易地放了,自然是不可能的;如果押送皇子入宮,求皇帝主持個公道,倒不是不可行,只是先不說這三皇子極得盛寵,就說如今宮中形勢不明朗,也不敢貿然進宮,最最妥當的方法,自然是將其先行軟禁在沈府,再作定奪。
“你會殺我嗎?”
沒有等到沈雁歸的回答,三皇子再一次問道,就在沈雁歸搖頭表示不會的同時,天邊亮起一束光,那是——
“沈姑娘,請吧。”
早在三皇子醒來時,就已經放了訊號彈,接應的人很快就會來,而沈家的人至今應該還不知道沈雁歸出事的事情。
這是一處京郊別院,院前院後都種滿了蘭草。
沈雁歸被軟禁在這裡的當天晚上,三皇子就來了。
“一月後我會安排姑娘回沈府,作為交換,三月後姑娘的及笄禮上需要公佈你我的戀情,你放心,我會給你正妃之位的。”
“你憑什麼會認為我一定會選你?只要能離開這裡,你沒有任何能夠桎梏我的東西。”
“說得也對,那我是不是該留點什麼呢,或者直接在今晚讓你成為我的女人,這個主意怎麼樣?”
三皇子滿是揶揄,似乎是恍然大悟般說道,直到看見小姑娘如同小動物般警惕的眼神方才笑出聲來,沈雁歸這才發現自己是被玩弄了,但仍是心有餘悸。
畢竟,人為刀俎我為魚肉。
“放心,我會心甘情願讓你嫁給我的。”
“小翠呢?就是我的貼身婢女。”
“已經送回府上了。”
“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一個月後?”
“因為想要和我未來的夫人培養感情呀。”
三皇子已經半躺在了貴妃榻上,一雙鳳眼似閉未閉,懶洋洋道,一時之間沈雁歸分不清真情假意。
因為到時候乾坤已定,是勝是負終究落定。
房中的燭火噼裡啪啦響著,逐漸燃盡,夜色越來越深,然而三皇子似乎並沒有離去之意,一時之間,兩人皆是無言。
窗外月光照了進來,照在院內的蘭草上,斑駁的影子在窗上晃動著,像極了林間的精怪,沈雁歸不禁頭皮發麻,這般陌生的環境中,最容易勾起她對鬼怪的想象,於是她決定說點什麼來打破這般詭異的安靜:
“你可是喜歡蘭草?”
“你可是怕鬼?”
兩人異口同聲,卻是不同的問題,答案卻都是肯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