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她們幾個現在怎麼樣?”我忍不住追問。
葉老師深吸一口氣,說:“溫聆玉已經回學校。邱鹿和徐子戎腦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害,都回鹽城去治療了。徐子戎還好,邱鹿的情況不太樂觀。”
腦部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……就像阿頌那樣嗎?
還是說,徹底變成了蠱蟲的傀儡?
我呆愣愣地坐在床上。
葉老師說:“他們救起你之後,已經在醫院給你做過檢查了。你放心,你沒有感染他們的那種寄生蟲。”
寄生蟲……葉老師以為那是寄生蟲?
我抬起頭,剛要說話,卻對上了安普警誡的眼神。
我的話頓時就卡在了嗓子眼。
安普這個時候說:“葉老師,你也去休息吧。這麼多天,連搜山的,救援人員放棄了都,你還在守著。現在這後生醒了,你也好好合眼,休息一下吧。”
葉老師的確眼睛浮腫,只是在鏡片的遮擋下不那麼顯眼。他遲疑了一瞬,我趕緊沖他點點頭,葉老師便“嗯”了一聲,出門去了。
房間裡只剩下了我和安普。
安普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,在我渾身不舒服的時候,他才說:“我以為你不會出來了。”
“什麼?”
安普叉開腿在我面前坐下,說:“他們三個出來的時候,聽溫聆玉的話,我回去找過你。只是遇見了那個從前常來苗寨裡的小後生。”
他說的,是沈見青?
“那個俊後生,對我很不客氣,讓我不許,再找你。他說,你很喜歡他,決心留在氏荻山裡,叫我別再來尋你,給自個兒找不自在。”
還有這些事情,我竟全然不知。
“我……”
安普擺了擺手,打斷道:“我不管別的,我是要告訴你,葉問笙一直沒有放棄過找你們。我勸過葉問笙,說你可能死了。只是他不肯放棄,連搜救隊走了都,他還天天進山找人。真的很辛苦。”
安普接著說:“所以,你有什麼事情,心裡,如果有怨恨,也別怪罪到他頭上去。要怪,也怪你們自己,不聽我的勸告。”
安普是來替葉老師說話的。
說句實在話,我身陷在氏荻山的時候,自然有崩潰懊惱的情緒。我也常想,要是我當初沒有來苗寨就好了,沒有接葉老師的這個課題就好了。
但我後悔過,卻從來沒有怨恨責怪過葉問笙。
“我從來沒有怨恨過葉老師,”我直視著安普的眼睛。
“那最好。”安普勾起嘴角笑了笑,粗獷的臉上是真心實意的滿意。他又說,“另外第二件事,我希望你不要把氏荻山裡的事情說出去。”
我目光一凜:“為什麼?”
他是知道氏荻山裡的苗族存在的,當初安普帶我們去調訪時就已經說漏過嘴。
安普壓迫性十足地說:“苗族內部的事情,我不想,與你多說。硐江苗寨,本來與氏荻苗寨,屬於同一支苗裔,只是漸漸,與漢人交往,分出生苗與熟苗來。生苗的存在,本就是得到了預設,你若,宣揚出去,不僅是給我們苗人,惹麻煩,也是為自己,惹麻煩。我們苗人重情又固執,對待仇人,是不嫌麻煩的。”
他這是在威脅我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