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正誼:“哎呀,這你不要吃大虧了嗎?”
劉松泉:“你倆說的,我和竹樵兄也不懂。真的那麼緊急呀。是不是這酒就別喝了?”
鄭慶義非常有信心地說:“這點小事還能影響哥幾個的酒興?我與天增長大掌櫃有一面之交,都在紅萬字會里。我認為他們只看其一,不知其二。我很信馬龍潭,張作霖和他是把兄弟,沒有比他更瞭解這個大帥的了。只要大帥不倒臺,我就敢賭。我想小日本在暗中會支援他的。島村明白這點,盼望滿立,到時候的時候這是一廂情願的。”
方墨軒:“都是中國人,張作霖當總統也沒什麼不好的。”
鄭慶義:“張大帥當總統,賣地做啥?還是缺錢,提高捐稅補充軍費。哎呀!哎呀,張大帥還得進關,不進關,這總統咋當。這豆子指定還得要,不行我還得買,不能讓天增長魏佔山他們得逞。”說到這兒,鄭慶義走到門口,把門開啟後高喊:“去找郭寶中,讓他馬上回來。”
回到座位後,鄭慶義:“一想到賭,手就癢癢,幾萬石糧不在話下。到時候的時候,取引所裡鬥鬥勇。”
賈正誼笑著問道:“聽你一席話,我很緊張。說到鬥勇可是好笑了。人家可都說是在那兒鬥智呀。”
鄭慶義:“天增長後臺硬,你說我不是鬥勇是啥?三位兄長,等我安排好嘍,馬上去小餐廳喝酒。到時候的時候有人給我操作。你們還不知道,其實,事情已經明朗化了,天增長兩次各賣五百火車,我全買下了。凡是低於七分一升的全買。站內不少小鋪又都跟著我買賣。我這一舉一動影響可就大了。天增長做空,原來覺得他沒啥道理,現在知道了,他們是賭糧谷價會掉下來。那我就得挺著,一定把糧谷價挺上去。”
賈正誼感覺很緊張:“那他要是大量的賣,能挺住嗎?”
鄭慶義低沉的說:“咋整也得挺,看來,到時候的時候,我得認真對付了。我已經讓外地的都合卯了,錢集中在五站投入。我想天增長東家不會把勁兒都使在五站這兒。只是他們幾個掌櫃想掌控一下五站糧谷市場。”
賈正誼長出一口氣:“這麼說你有一定的把握玩下去?要不我再跟島村說說。”
鄭慶義:“別別,還是那句話,輸了我認,但不能讓日本人摻和,他一摻和,贏了也不得勁兒。我現在是不玩下去不行啊,跟著義和順買的有很多小鋪子,著急的指定滿倉,慢的手中也有幾十上百火車。多的準有上千火車的。到時候的時候,我要是退下來,千八百火車都虧了,對我來說也就動根毫毛。可他們呢,幾乎是全部家當。堂堂站內會長,知道這個訊息就退縮了,還有臉在五站待了嗎?再說,做多頭,到時候的時候,我可以要大豆、高粱。手裡有大豆、高粱,我啥也不怕。”
賈正誼服氣地說:“鄭老寒吶,鄭老寒,你的想法總是與人不同,我真服了你了。我看島村是在拉攏你。”
鄭慶義搖搖頭說:“我看不一定,這是他兩害相較取其輕。”
郭寶中快步進入客廳,站在鄭慶義面前。
賈正誼:“寒山,你現在行了,幾年時間,年青一代起來了。”
鄭慶義笑道:“伯謙兄,這是我最欣慰的。到時候的時候,該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。”
劉松泉:“寒山用心良苦,義和順興盛昌隆,就得有年輕人順利接班。”
鄭慶義意味深長地說:“哦,你是不是暗示我該起用年青人了。”
劉松泉馬上說:“這是你的家務事,我一個外人不敢參言。不過必要時沒啥不可以。”
方墨軒:“用寒山的話說,到時候的時候,不用年青人,義和順還能發展嗎?”
鄭慶義大笑:“松泉兄就是不得罪人。竹樵兄也說笑話了。寶中啊,從明個兒起,大豆維持原價買進,看形勢再說。”
郭寶中擔心地問:“這能行嗎?”
鄭慶義:“不是行不行,而是必須。你問一下,鄭敏之和方潤昌手裡賣的是不是合卯了,若合卯了,明天,你跟田若芊一起去。私下裡告訴那些掌櫃的,不要跟著買了,價上來能賣就賣。”
郭寶中說:“這——。其實,也有不少人跟著天增長走的,做空形勢非常明朗。我怕無濟於事。”
鄭慶義打斷:“實話跟你說吧,張作霖下令禁止穀物出口。訊息一公開糧價就得降,降多少還不清楚。以後再買卯期要長些,最好是三卯以上的。到時候的時候或許情況有變。”
郭寶中驚訝地說:“既然是這樣,東家,您為啥不跟著賣呢?”
鄭慶義微笑著說:“動動腦子!”
郭寶中不好意思拍拍腦門,試探著說:“是不是您認為出口禁止令,不會引起糧價下跌?但是——。”
“但是啥?”
郭寶中大膽地說:“在咱這疙瘩,只要做空,故意的造成下跌,跟別的也沒關係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