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慶義為了見島村喜久馬,做了精心準備:他聽賈正誼說過,島村好茶,就把以前買的好茶葉——福建的大紅袍,拿上兩盒。另外,又提上一對鹿茸,來見島村喜久馬。鹿茸都是切好的血片。
島村喜久馬見鄭慶義到來,顯得非常高興:“要西,要西。歡迎鄭會長光臨本部。”
鄭慶義拱手作揖:“鄙人到大連辦事,未能及時拜訪,還望見諒。”說完,把鹿茸和茶葉放到島村跟前:“備了一份薄禮,一點小意思,不成敬意,請笑納。”
島村笑道:“你太客氣了,還給我帶了禮物。讓我有點受寵若驚。”
鄭慶義:“這點小意思算啥禮物。我聽賈經理說,島村君好茶。故拿來福建有名的大紅袍,請島村品嚐。”
島村驚喜地問:“真的是大紅袍?可是很難得喲。”
鄭慶義笑道:“島村君聽說過大紅袍。不愧是研究中國茶的專家。”
島村:“專家談不上,喜歡而已。不過,我發誓要喝遍支那所有的茶。”
鄭慶義聽到島村喜久馬說,喝遍中國所有的茶時,突然想起賈正誼說過島村論茶,是以茶喻事來。因鄭慶義對茶的知識,僅僅限於一知半解,與島村論茶,那是班門弄斧。可內心一種反抗的心裡,又不得不想跟島村理論。他想起賈正誼說的,島村曾經說過:“這茶字,木上有人,人上有草。我的記得中國有句俗語:‘牆頭草,隨風倒。’你的看鄭老寒會不會是象這個牆頭草?”
鄭慶義苦笑地搖搖頭,島村把自己比喻成牆頭草,這麼一來,我鄭老寒隨風倒成了事實。看來,跟島村談茶是不行了。可這隨風倒也是島村逼的。島村要不是提出以貨易貨,何得著來討好他?不理論又點心不甘。
島村喜久馬看到了鄭慶義的面部表情的變化,有意戲說:“鄭君的不相信我能把中國茶喝遍?”
鄭慶義突然想起在喬向齋處喝茶,喬向齋曾說過靠近閵家河處的一股清泉水,他沏的茶水就是用的泉水。於是說道:“喝茶得有好水,沒有好水,好茶也喝不出滋味。”
島村笑道:“鄭君也懂茶?”
鄭慶義忙說:“我可不懂茶,一知半解都談不上,只是常聽人說記住而已。南邊離閵家河不遠處,有一小山苞,半腰處有一泉眼,聽說那泉眼的水沏茶不錯。島村君若是想品出味道來,不妨試一試。”
島村大喜道:“我的茶室蓋好了,正苦於無好水。鄭君有此一說,不妨試試。”說完,就出門招呼人說:“南邊河旁有個小山,山上有泉水,讓人取一桶來。再派人把佐滕、田中找來。”
鄭慶義一聽說請兩日本人來,忙起身說:“島村經理有事,鄭某告辭。”
島村連忙解釋:“不!不!,你誤會了。我的茶室剛剛蓋好,還未曾使用。你的到來,特別是你提到泉水,真是幫我解決了大難題。我記得,賈正誼君曾說過:‘茶性必發於水,八分之茶,遇十分之水,茶亦十分矣;八分之水,試十分之茶,茶只八分耳。’當然,他所說的,是你們支那古人說的。我特意拜讀了你們稱之為茶聖陸羽在《茶經》中說:‘其水,用山水上,江水中,井水下’。山水即為泉水,正是泡茶用的十分之水。我過去只用井裡的水,看過書後,用閵家河的水。去取水的人沒注意小山上的泉水,你說是不是幫我解決了大難題。”
鄭慶義:“我只提供一信兒,到讓島村經理說出一套理論來。看來島村君真是研究茶的有心人。我常常聽賈經理說,您與之患常就論論茶。我對此不太感興趣,無此嗜好,也不吸菸。酒到是略微喝點。”
島村喜久馬笑笑道:“賈君也曾這麼說,論過之後,他對喝茶,茶事理論都有了愛好,我以為你會有興趣的。送我的茶,我笑納。可你這鹿茸——,我就不好接受了。”
鄭慶義怕島村不收,連忙解釋說:“這鹿茸是專門為夫人準備的。我這買的上好的血片。聽人說開春時,鹿的老角就開始褪了,長出新角。新角長差不多時,趁著嫩割了這才是血片。若長成了就沒療效了。您拿回去,夫人一定喜歡。”
島村聽鄭慶義介紹,也不好意思回絕:“鄭掌櫃既然這麼說,我也無法拒收。中國有句俗話:‘選日不如撞日’。作為回報,我請你喝茶。剛才,我讓人找田中、佐滕,這都是你所熟悉的,讓他倆陪你品品我們日本茶事。”
作為日本人,他對鄭慶義強勢崛起,從心裡上有一種敵視的感覺。但是,從做買賣的角度上,島村又不得不佩服鄭慶義的精明強幹。五站內中國人經營糧谷生意的,已經發展到有三十多家鋪子。到目前為止,比鄭慶義財勢大的至少有富字號、天字號等八大家。可島村偏偏對鄭慶義十分關注,這就不是僅僅對買賣人關注的問題了。島村另一身份是隱密的:即是南滿洲鐵道珠式會社調查課成員,也為關東軍提供情報。只所以特別關注鄭慶義,是因為鄭慶義能與奉天督軍府拉上關係,從鄭慶義賣給督軍府的大豆、高粱情況,分析奉軍動向。當然,這一點鄭慶義是無法知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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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慶義不知島村喜久馬葫蘆裡賣的是啥藥,拒絕不是,應答也不是,只好無語靜觀其孌。
這時,佐滕先到了,島村介紹佐滕說:“佐滕君,是我的親戚。他有個精米所,正準備往腰站搬。這裡已經不適合米的加工。”
鄭慶義起身施禮:“佐滕君好。”
佐滕還禮道:“沒想到是鄭會長駕到。請多多關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