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左躲右閃，他招招狠辣，逼得我進退不得，頗為狼狽。
他的修為雖然比不上此前擁有我幾千年功力的子夷，但卻比如今的子夷高上許多。我的妖力幾乎全都用來修復體內的那顆心，此前為司浩淼療傷已然是勉強為之，此刻根本無法對戰。
眼看他的劍毫不留情地迎頭劈下，我再無法閃躲時，一個白色身影驀然出現將我從他劍下救出。
我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，看向來人：“你此前向來不是早一步便是晚一步，這次怎地這般恰合適宜？”我尚有閒心同他打趣，他便知我無礙。將我丟在一邊後雙手在身前平伸，輕而易舉地化解了清虛道長的招式，將他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“滄華上仙。”他看清眼前之人後，驀然睜大眼，矮身想要下拜，無奈身體被禁錮動彈不得，“不知上仙到此，清虛有失遠迎。”
“不必遠迎了，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，你為何要對她下這般狠手？”滄華指了指我，面容清俊肅然。
“此妖迷惑我觀內弟子，我此舉不過是為了替世間除害……”
“哦？”滄華雖在笑，但笑意卻只停留在表層，看起來讓人覺得十分不安，“除害？道長倒真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，你明知她曾是天界上仙，卻依舊對她出手，可真是好能耐。縱然她今日落難成妖，卻也不該由你一個凡人來教訓！”他冷冷道，眼風掃過清虛道長的面容，狀似無意道，“多年前，若我能料到你今日會對本仙的人下手，怎麼著都不會救你……”
我暗暗腹誹道，誰是你的人了？你有徵求過我的意見嗎？我還沒答應呢！但此刻明顯他是在替我說話，我公然在別人面前打擊他的面子有些不大好，遂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，埋下頭當啞巴。
“上仙當年救命之恩，清虛銘感五內。”他微微垂了頭，語氣卻依舊強硬，並無半點知錯之感，“若上仙覺得救錯了，這條命上仙收回便是。可今日，我定要除了這妖女為民除害！”
“你怎麼這麼迂腐不化？”滄華似乎也沒想到他的性子會是如此執拗，一時哭笑不得。盯了他半晌，見他沒有半點妥協的跡象，無奈道，“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，你這人實在無趣得緊。我救都救了，如今要你的命有何用？不過嘛……”他托腮若有所思道，“我倒想我同你做個交易，以你的命換她的命，如何？”
“這……”
“既然你口口聲聲要為民除害，便將她交給我處置，我定給你一個圓滿的答覆，可好？”見他猶面帶遲疑，滄華面色一凜，一股天然的仙者氣度顯露無疑，若不是我瞭解他甚深，知道他此刻不過做個樣子倒真要被他唬住。他語氣生冷道，“怎麼？你不信我？”
“不敢。”他視線在我臉上逡巡，似有不甘，卻終無可奈何道，“若上仙將她帶走加以對世人來說亦是一種恩德……上仙請便。”我敢說，他雖然表面順從，內心卻絕對是不滿的。但他並無能耐同仙人作對，便只得屈從。
但既然他敢仗著自己是修仙道人不分青紅皂白、不分善惡是非便要對我斬盡殺絕，那滄華拿仙人的身份來壓他，也不算太過分罷？
我扶著幾乎無法站起身的司浩淼隨滄華往外走，走出幾步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子夷，有些不安地叫了他一聲：“子夷……”
“抱歉，如許，我暫時不會離開青雲觀。”他眸子堅定，神色溫柔，看著我輕輕一笑，“你同他們先行離開，待責罰一畢，我便去找你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留在青雲觀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。”滄華看出我的顧慮，勸道，“若你真為了他好，就讓他留在青雲觀好好修行罷。他日若你們都能修成正果，還會擔心沒時間相守嗎？到時怕是會嫌時間太多罷……”說到此處，他語帶調侃，而我面色微赧。
的確，我在子夷身邊，他根本無法集中精力修行。就算此刻我們能相伴，終究不是長遠之計。這短暫的分離不過是為了日後久遠的相伴，我這麼告訴自己，想通後，遂抬眸對子夷道：“等我。”
他淡笑頷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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