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剛才的猜測被證實,我卻一點都不開心,反而覺得十分好笑:“你喜歡我?”
他肯定道:“是,我喜歡你。”
“不,你喜歡的不是我……”我唇角微彎,心內苦澀,緩緩踱開步子,將臉轉到一個他看不到的角度去,“司浩淼,你喜歡的只是這樣貌罷了。”
“不,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……”他似乎極力想要剖白自己的心意,然而話音卻在我轉回去時戛然而止,怔怔地看著我的容貌不言語。
“我說的可有錯?”我指了指自己變得比在司府用的那張還要醜陋的臉,“若我告訴你,這才是我原本的外貌,而其他的不過是變化得來,妖力耗盡之時終究會變成這樣……你可還喜歡?”
司浩淼愣住了。
我見他神色,不用讀心便已經猜到他內心想法。他此前必然是猛然間看到我容貌改變,又兼之我救了他性命,朝夕相處了那麼久,加之氣氛渲染,才突然間生出了些若有似無的情愫,誤以為自己喜歡我。可一旦我變換容貌,他便如同被一棒子打醒,認清了現實——他愛的不過一副好皮囊。
我苦笑一聲,手中聚力將月隱拿了回來,率先走到前面:“司浩淼,你這樣以貌取人的人,不配談情。”
“顏如許……”他在我身後叫我,似乎想說些什麼,卻被一個清冷如雪的聲音突地打斷,“何人擅闖青鸞山?”
我詫異地往聲音來源看去,卻意外地看到一張極為年輕,也極美的臉。
眼前之人是個女子,十八九歲年紀,卻擁有清麗絕倫之姿,遠觀若雪山之上的冰稜,純粹無瑕,卻寒冷鋒利。一身白衣更是襯得她恍若雪山上的精靈,只不過此間並非雪山,她這襲白衣倒有種出塵絕豔之感。她姿色不亞於圭絕,不過圭絕是天生的妖嬈嫵媚,她卻是天生的冷豔高貴。
她本遠遠地立於一棵雪杉之上,卻在我抬眼看向她那一瞬,面上微現出一抹訝異之色。還未等我反應過來,她已衣袂飄飄從樹頂飄落,在我面前單膝跪下:“青鸞山第五十三代守護者洛雪卿見過上仙。”
上、上仙?!!我險些驚掉下巴,我這副模樣哪裡像是上仙了??上仙可是我久遠而遙不可及的夢想,以我的資質,能夠飛昇成小仙就該感謝上天開眼了。
我想跟她說我不是什麼上仙,我不過一個千年妖怪罷了,可我又擔心萬一她發現我不是仙人,惱怒之下會與我動起手來。既然她是這青鸞山的守護者,靈力自然不低,我可沒把握能夠打得過她啊。
可若我不告訴她,她遲早也會發覺我騙了她,到時候怕是死得更慘。
我糾結了一瞬,彎了身子扶她,實話實說道:“我不是你口中那什麼上仙,你認錯人了。”
她就勢起身,秀眉微蹙,略帶疑惑地看我的臉。我被她盯得一陣不自在,卻又不敢錯開視線,生怕她趁我疏於防範之時動怒。然後,動動手指頭把我們給滅了。
但她卻沒有任何多餘舉動,只道:“你與那畫中人八分相似,應是她無疑。但你這身氣息,卻又……”蹙眉半晌後,恍若自言自語,“這是為何?”
“世間之人多有相似,或許我只是和她長相相似罷。”
她輕輕搖頭,目光淡淡落在我手中還沒來得及掛上脖子的月隱身上:“此物是滄華上仙所有,三界之內,唯一仙一魔能得他贈予此物。”
我眼眸一亮,她也認識滄華?她說的一仙一魔,魔應是燮涯,但這一仙?我試探道:“你提及這能得他贈月隱之仙可叫顏如玉?”我雖如此說,心中卻十分沒有底,畢竟……我師父是妖怪。
可若不這麼想,我實在想不通此物怎會在我師父手中。搶來的?根本不可能,他妖力雖然與我不可同日而語,可還不是躲不過天雷之劫,灰飛煙滅了。拾來的?此物既然如此寶貴,那仙丟了此物怎會不來尋,以仙人的能耐找到它又豈是難事?
若說滄華將此物贈予那仙人,師父機緣巧合之下得那仙人所贈……這也不是不可能。但聯絡此前的事情,我覺得她所說的那個仙人是師父倒還靠譜些。
我頗為殷切地看著這女子等她一個答覆,她卻看我半晌,輕嘆道:“你既不記得,那便罷了。此地非久留之地,你們儘快離開罷。”她言畢,轉身欲走,我一個瞬移攔至她身前。一個個都跟我打啞謎,我今日非知道滄華與我師父,還有我之間的淵源不可!
“你的意思我不明白。”我伸著胳膊擋住她去路,她卻並不惱,只一雙無波無瀾的眸子靜靜地瞅著我,讓我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氣勢全都蔫了,“能否明言?”
“雪卿不過一凡人,所知亦是有限。你就算問我,我也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。倒不如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,到時自然知曉一切。”她神色清冷,並未因我的問話而有片刻的變化,而言語中盡是未盡之言,讓我頗為抓狂。
“那個合適的時機是何時?我又要等到何時?”我追著她不放,“若你不告訴我,我就不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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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你喜歡此處,便隨意罷。”她說完凌空一躍,翩然飛起,身姿於枝葉間閃爍,轉瞬便沒了蹤跡。
我咋舌,她那麼信任我?就不怕我會拆了這青鸞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