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沒跑出多遠便被魔君帶來的魔兵團團圍住。我雖不願傷及無辜,但此時此刻,不傷了他們,死的就會是我們。兩害相權取其輕,我果斷化出長劍,執劍在手,同他們硬碰硬,指望著能撕出一個缺口來。
可能貼身跟隨魔君的魔兵豈是泛泛之輩?我引以為傲的法術打在他們身上根本就跟撓癢癢差不多,他們衝得那叫一個氣勢洶洶、勢不可擋。
縱然我拼盡全力,司浩淼也加入戰局,卻也終究還是被*逼得節節敗退,落於下風。本來人和妖與魔對戰就勝算很低,何況對方又人多,哦,不對,魔多勢眾。
我無比後悔此前沒有聽師父的話好好修行,不然也不會現在連些小嘍囉都打不過。
魔君還沒上場呢,難不成我就要折在這裡?這也太丟臉了吧?!
可縱然我再心不甘情不願,法力太低就是太低,打不過就是打不過。而我在被打得灰頭土臉時,猶暗自慶幸了一番,還好本小妖有先見之明跑得快,離開了圭絕視線範圍。不然圭絕看到我如今這境遇怕是會吐血三尺,後悔幫我逃出來了……
我一個失神險些被對方一刀劈在腦袋上,還好司浩淼手疾眼快地拽了我一把才沒讓我身首分離,只被砍在胳膊上,受了點皮外傷。其實,除去這一處,我身上已經不知有多少處刀傷了。我真想仰天長嘯,魔君大人啊,您不是要拿我來要挾滄華麼?讓手下這麼不要命地砍,您確定到時候滄華還能認得出我是誰嗎?哎,不對,是你確定滄華來時,我還有命在麼?
而司浩淼的境遇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,好好的一身衣服,這裡爛了一塊,那裡爛了一塊,成布條狀掛在身上,還到處血跡斑斑,那叫一個狼狽不堪。除去此前被屍偶折騰得那次,他很少有狼狽成這般模樣的時候。
若在平日,我定然要好好嘲笑一番,看他還怎麼招花引蝶?可此刻不僅沒嘲笑他的時間,他剛又救了我一命,我再笑他也忒不厚道了些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的目標是我,而司浩淼又屬於幫手之流,所以我們兩人才被他們拼命圍*攻。相比之下,毫無武功的吳源反倒安然無恙。起初,我擔心他們會無差別攻擊,還會護著他,可後來自己力不從心一不小心將吳源暴露給他們後,卻發覺他們根本沒把他當回事,一個個無視了他徑直撲向我。即使他手無寸鐵地站在那裡,也沒有一個人去攻擊他,真是見鬼了。他惶惑不安又困惑不解地看看我們,又看看凶神惡煞的魔兵們,想幫忙卻不知從何下手,只能乾著急。
我心道,還好他們不去攻擊吳源,不然我更要顧此失彼了。
可即使如此,能撐到此刻已是極限了。體力暫且不說,他們的合擊根本密不透風,雖然我和司浩淼制服了幾個,卻依舊衝不出去。
眼看他們惡狠狠地再次一刀向司浩淼劈過去,而他再無還手之力,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,腳步一移,在自己回過神來之前已經擋在了他身前。一刀透肩而過,我似乎聽到了血肉撕裂的聲音,而肩上血液噴湧而出。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多血,一時暈了暈,險些撲倒在地,卻被司浩淼撈起抱進了懷裡,腳尖點地,躍離了幾步遠。
相識那麼久以來,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。震驚,痛惜和……心疼?
我一定是傷勢太重,出現幻覺了。他這個人,討厭我還來不及,怎麼會心疼呢?就算我腦袋抽風為他做了一件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,他應當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才對。一定是我眼花了。
我很想對他露出一貫的不屑神情來,可卻控制不了,血液從我口中不斷湧出。
而那些魔兵似乎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變故,倒是面面相覷地站在原地,沒有再攻上來。
想來,他們接受的命令也不是要我死。
司浩淼臉上神情幾番變化卻最終化為這麼一句話:“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。”
“我……”我咳了幾聲,乾笑道,“我沒想要你感激我。你信不信,其實我沒想要救你,你就當我腦袋進水了罷……”
“你真是……”他的表情因我這句話變了幾變,我覺得他有種想要扔了我置之不理的衝動,卻顧及我身上的傷才強忍著留下。
“小顏姑娘……”吳源也湊了過來,我見他惶急不安的神色,想來自己的臉色和狀態不會好到哪裡去,勉強笑了笑,“對不起,我不僅沒幫你救得了小菀,如今還要害了你……”
“不。”吳源搖了搖頭,“你救了她。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,圭絕尊者幫我們拿到了玄陰復靈水,只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將它澆於紫菀根部……”
“這樣啊,那太好了。”我又咳了幾聲,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在流失,話都說不出來,眼皮沉重無比,“我好想睡一覺啊……”
“你別睡!千萬別睡!”他們兩個人異口同聲,面上的表情卻一個是擔憂急切,一個卻是兇狠沉鬱。
吳源道:“你若睡了,怕是再也醒不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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