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雙玉合璧

風捲著黃沙掠過祁連城牆,將遠處的駝鈴聲扯得綿長如縷。謝危負手立在烽火臺上,玄色大氅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,恍若一隻蓄勢待發的雄鷹。他望著京城方向,喉間溢位一聲極輕的嘆息,指腹摩挲著腰間兩枚令牌——一枚雄鷹昂首,一枚毒蛇吐信,金屬交疊處還殘留著前日廝殺時的血漬。

“將軍,斥候回報,漠北王庭的炊煙比昨日少了三成。”副將李銳的聲音打斷思緒,謝危轉身時,瞥見對方甲冑上新添的刀痕,那是三日前伏擊玄鷹衛時留下的。

“讓伙房多備些肉乾,明日撥兩車粟米給漠北流民。”謝危指尖敲了敲烽火臺的石磚,目光投向連綿的山脈,“拓跋蘭圖聯姻的訊息雖然暫時息止了漠北之亂,但漠北的冬天才是真正的殺招。”

與此同時,京城蕭府的書房裡,蕭清歡正對著燭火端詳兩枚令牌。案邊立著一身勁裝的拓跋蘭圖,腰間短刀折射著冷光,狐裘下露出半截暗紅抹胸,勾勒出少女飽滿的輪廓。她的銀髮用獸骨髮簪鬆鬆挽起,耳墜是漠北特有的狼牙形制,隨著呼吸輕輕晃動,襯得肌膚比月光更白。

“蕭姐姐,這令牌竟能拼合?”拓跋蘭圖湊近時,身上飄來松脂與奶香混合的氣息,那是漠北女子常用的薰香。她的指尖劃過雄鷹鷹嘴,忽然抬眼,琥珀色瞳孔在燭火下泛著金芒,“像不像我馴的那隻海東青,爪子扣住獵物時的模樣?”

蕭清歡被她逗得輕笑,卻在拼合令牌的瞬間屏住呼吸。“咔嗒”聲中暗格彈出,陳舊的木香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。拓跋蘭圖伸手抽出帛書,忽然驚呼:“這硃砂字……竟與我王庭密文的寫法相似!”她的指尖拂過“沈氏血脈”四字,指甲上的丹蔻刮過劃痕,“最後兩筆被剜去,像是用匕首逆著劃的。”

窗外,彎月爬上柳梢,將拓跋蘭圖的影子投在青磚上——她半跪在地的姿勢仍帶著漠北鐵騎的颯爽,腰肢卻比中原女子更柔韌,像隨時能翻身上馬的矯健。蕭清歡盯著“沈氏”二字,忽然注意到拓跋蘭圖耳後新添的刀疤,那是平叛時留下的勳章,此刻在月光下泛著淡粉,如同一朵倔強的花開在雪原。

“蘭圖,去備馬。”蕭清歡披上軟甲,將令牌系在腰間,忽又瞥見拓跋蘭圖腰間的狼牙匕首——刀柄刻著漠北文“風與自由”,正是她去年送的及笄禮。

東宮御書房,楚翎正在看漠北地圖。燭火被穿堂風捲得明滅不定,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。太監突然闖入,呈上一封密報:“將軍,京城傳來訊息,蕭皇后與拓跋公主今夜出了蕭府,往城西亂葬崗去了。”

楚翎握筆的手頓在紙上,墨汁暈開一片黑影。他忽然想起拓跋蘭圖在金鑾殿上紅著臉稱臣的模樣,想起她單騎砍斷叛將頭顱時的狠辣,指間的狼毫竟被捏得變形。“備馬,帶二十個暗衛配朕去城西亂葬崗。”他將地圖捲成筒狀,目光掃過案頭的虎符,“告訴蕭皇后,雄鷹與雌狐的戲,該唱下半場了。”

亂葬崗的月光格外慘白,荒草沒過膝蓋,隱約可見累累白骨。拓跋蘭圖翻身下馬,狐裘在風中揚起,露出裡面利落的黑色勁裝,腰間匕首隨著動作輕晃,發出細碎的金鐵之音。她伸手撥開荒草,露出一塊刻著雄鷹暗紋的石碑,指尖撫過紋路時,腕間銀鈴發出清越聲響——那是漠北女子出征前的吉兆。

“蕭姐姐,這裡的風有血腥味。”拓跋蘭圖忽然抽刀出鞘,刀鋒映出她微挑的眉梢,“像極了去年冬獵,我帶著鐵騎踏碎沈如鐵叛黨大營時的味道。”她的銀髮被風吹得亂飛,卻掩不住眼中的銳意,恍若雪嶺上的孤狼。

蕭清歡蹲下身,用匕首撬開石板,露出下面的青磚。當她將雄鷹令牌按在磚面時,拓跋蘭圖忽然按住她的手,掌心的薄繭擦過她的虎口:“小心機關。”話音未落,地面突然震動,一塊墓碑緩緩移開,露出深不見底的地道。

地道里瀰漫著腐土氣息,拓跋蘭圖點燃火摺子,火光映得她臉頰通紅,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。她的鼻尖動了動,忽然指向石壁:“蕭姐姐看,這些箭矢的角度,像是玄鷹衛的‘梅花陣’。”她的指尖劃過鏽蝕的箭頭,忽然露出狡黠的笑,“比我漠北的‘雁翎陣’差些火候。”

走了約二十丈,前方石室中,一具骸骨後頸插著斷箭,腰間蛇形玉佩在火光下泛著幽光。拓跋蘭圖忽然伸手按住蕭清歡的肩膀,壓低聲音:“有人埋伏在左後方,呼吸聲重了些。”她的匕首已經擲出,刀柄上的銀鈴在黑暗中發出臨死前的輕響。

三支弩箭破空而來,拓跋蘭圖旋身揮刀,竟將箭矢一一劈斷。火星四濺中,她的銀髮被削斷幾縷,卻笑得愈發燦爛:“來得好!本公主許久沒試過中原刺客的身手了!”

與此同時,楚翎已率暗衛潛入亂葬崗。他躍上城牆時,瞥見城西方向有幾點火光,其中一點紅得格外灼眼——那是拓跋蘭圖腕間的銀鈴在反光。懷中的毒蛇令牌忽然硌得胸口發疼,他摸出令牌,藉著月光看清蛇信處的“沈”字,忽然想起拓跋蘭圖在朝堂上自稱“臣妾”時,眼尾那抹不甘的紅。

沈府書房裡,沈硯正對著燭火擦拭朝珠。每一顆珠子在他掌心轉動,都映出他陰鷙的眼神。忽然,一顆珠子碎裂,露出裡面的紙條:“蕭拓二人已入亂葬崗,速除之。”他盯著紙條,忽然想起拓跋蘭圖在金鑾殿上拔刀的速度,想起她看蕭清歡時近乎親暱的眼神,指節捏得發白。

“沈氏的江山,豈能容外族女子插手?”他低語,袖中蛇形玉佩與朝珠相撞,發出細碎的聲響,“尤其是能讓蕭清歡露出軟肋的人。”

地道中,蕭清歡將羊皮紙收入袖中,忽見拓跋蘭圖正用匕首撬石壁上的暗格。少女的側臉被火光照得輪廓分明,鼻樑高挺如漠北的雪山,唇瓣卻紅得像雪原上的漿果。“找到了!”拓跋蘭圖眼睛一亮,抽出名冊時,酥胸在勁裝下起伏,“沈慎之?這名字聽我父王提過,說是中原的狠角色。”

她翻到最後一頁,忽然倒吸冷氣:“蕭姐姐你看,你父親的名字旁畫著紅圈!”她的指尖劃過“必殺之”三字,忽然握住蕭清歡的手,掌心的溫度透過軟甲傳來,“當年兇手定是受了沈硯指使,想滅口!”

上方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,拓跋蘭圖反應極快,一把將蕭清歡按在石柱後。弩箭擦著她的耳際飛過,削斷了她一縷髮絲。“該死!”她罵了句漠北粗話,忽然扯下腰間銀鈴擲向入口,清脆的鈴聲中,十幾個黑衣人躍下,為首者正是沈硯的侍衛。

“蕭皇后,拓跋公主,你們果然命硬。”侍衛冷笑,長刀出鞘時,刀身映出拓跋蘭圖染血的銀髮——不知何時,她的鬢角已劃開一道口子,鮮血順著下頜滴落,在狐裘上洇開紅梅般的痕跡。

“嚐嚐漠北狼騎的厲害。”拓跋蘭圖舔了舔唇角的血,忽然甩出袖中軟鞭。那鞭子是用雪豹筋製成,在火光中如靈蛇出洞,纏住侍衛的脖頸時,她借力躍到對方肩頭,膝蓋頂住他的後心,動作行雲流水,恍若在草原上套野馬。

最新小說: 總裁撩妹日常 女配她不想當權臣 五年後,她帶著縮小版大佬回來了 馭靈女盜 隨身空間︰妙手醫女 嬌妻在上:穆少,輕點疼 初景道君 旺夫福妻有空間 我的大俠系統 家謀 失控炙吻 藏於心裡的喜歡 仵作生香 劍與魔法與計程車 第一神凰 下凡尋仙:尊上,太會撩 落河三千星 我的諸天交流群 仙妻太甜:君少,求放過! 離婚強制令,總裁別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