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問話裡帶著很深很重的悲傷,她想試著回答這個問題,在腦海裡蒐羅了一圈後,也沒有找到一個恰當的答案,因為不能感同身受,所以這個問題,根本就不好回答,她張了張嘴,想說兩句安慰的話,卻怎麼也說不出口,因為她知道,現在的他需要的不是安慰,而是傾聽,一個能夠安安靜靜聆聽他內心痛苦的人。
花灑滴落的水流將他修剪利落的頭髮徹底淋溼,也將他身上的衣服淋溼了大半,溼透的襯衫緊緊黏貼在他身上,露出-肉-色的面板,和健碩的肌肉線條,孟暖承認,這個男人的動與靜之間,都有著對女性而言超凡的視覺效果,她雙眼再次緊閉,感受著水流從頭髮上流過的溫度,感受著他心跳的節奏,感受著這一刻她實實在在的心疼。
男人的身體動了動,頭微微低垂,堅毅的下巴抵在她溼漉的發頂上,有些重,但她沒動,緊接著,他的雙臂也漸漸的加大了力量,那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,孟暖雖然一直窩在他胸膛裡,身上還披著他的西服外套,她卻依然覺得很冷,冷的發抖攖。
蘇留白似乎終於察覺到了她不適,伸長手臂將花灑關閉,沒有了水流濺落在地面的聲音,浴室裡突然變得安靜,靜的只能聽聞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,她披散著頭髮,水珠不斷的從溼漉的頭髮上滴落,透過襯衫,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頭髮上的溫度。
兩人都十分沉默,這種沉默,也意味著他的回憶暫時的告了一段落,就這麼保持著緊緊擁抱她的這個姿勢不知道多久,久到被他擁抱死死禁錮住的孟暖渾身開始僵硬,他才緩緩的退了一步,鬆開了雙臂,孟暖慢慢的睜開雙眼,抬頭,隔著氤氳的霧氣看向他輪廓分明的俊臉,他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,甚至連一絲絲痛苦的情緒都捕捉不到,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莫測高深,就連對待那麼痛苦的事情,都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這有多麼不容易,她很清楚的知道償。
他深邃的眸光低垂,與她探過來的目光輕輕的重合,她微微偏過頭,躲避他的目光,雙手抬起,將披在身上的男人外套緊緊的揪在一起,可能由於裡面是真空的,使得她沒有多少安全感,動作和神色呈現出一種防備的姿態。
“最近忙,都沒來得及陪你去醫院產檢,醫生怎麼說的?”他在一片沉默中,緩緩的開口問道。
“做了彩超,醫生說胎兒的胎心很好,其他的由於月份太小,現在還看不出來什麼,只告訴我要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,早睡早起,多吃些水果和蔬菜,少吃辛辣和冰涼的食物,不要太勞累,大概就這麼多。”
孟暖將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,他點點頭,突然彎腰,將她整個人環抱在懷裡,“那今天是不是犯規了?起的這麼早。”
一陣天玄地震過後,她穩穩的待在了他的懷裡,衣服微微有些敞開,她也顧不上,雙手緊緊的攀著他的頸項,怕摔下來,他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她眼底閃過的驚慌,唇角微微上翹,大步的往出走,就在離床邊一米左右的位置,他輕輕的將她放在床邊的地毯上,她來不及站穩就鑽到了床上,溼漉漉的西服外套在潔白的被子上留下了大片的水漬,他伸手將溼漉的西服外套仍在地板上,然後修長的手指落在襯衫上,開始去解襯衫上面的紐扣,一顆接著一顆,孟暖蹲縮在床頭,看著他的動作,趕緊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住,強迫自己不再注意他的任何動作。
他也不在意孟暖的逃避,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,直到渾身上下只剩一條-內-褲,他才走向床邊,由於衣服太過溼漉,他腳下的地板漸漸的形成了一灘水,赤腳踩上去,還有一些溫度,腳上的水經過床邊的地毯時,在地毯上也留下了水漬。
床墊微微震動了一下,孟暖知道是他過來了,雙手抓緊被子,儘量不留一絲縫隙,好一會,他也沒有任何動作,可她躲在棉被裡,漸漸的感覺到了呼吸困難,正在她糾結如何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,棉被被他輕輕一拉,她瞬間暴露在了他的眼前,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白兔,已經被獵人盯上的小白兔,已經無處可逃。
他的薄唇毫無預兆的落在了她的紅唇上,帶著炙熱的纏綿感,她頓覺臉上一陣燥熱,想起剛剛在浴室裡的親密,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,他深邃睿智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,那麼近,近的可以讓人產生深深的迷戀感,脫下衣服後,更可以清晰的看見腹前的肌肉和精壯的胸口,她伸手撫上他的胸膛前,想逃開,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綁住,想開口說什麼,他溫熱的唇抓住機會長驅直入,香津濃滑的纏繞在舌間摩挲,瞬間,口腔裡就溢滿了他男性的味道。
她的唇異常瑩潤香甜,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要深入再深入,這種失控的感覺,他並不喜歡,可因為物件是她,他並不覺得這種失控有多討厭,孟暖的手還放在他的胸膛前,他的胸膛有些涼,而她的手有些燙,放在上面,很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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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像狂風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,孟暖腦中漸漸變得一片空白,好一會,只是順從的閉上眼睛,彷彿一切理所當然,她忘了思考,也不想思考,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,想要擁有他,或許是太久沒有和他做過這種親密的事情,她的心裡竟然充滿了期待,充滿了渴望。
過了很久,久到好像過了一個世紀,他才結束了這個吻,薄削的唇慢慢的離開她的唇邊,他的動作很慢,慢的可以看見兩人唇間掛著的津液被拉長,直至斷開,她的眼睛裡的-情-欲還未退散,他微笑著抬起手,在她嫩紅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著,似乎也在回味著剛剛那個吻所帶來的悸動和美好。
“現在太不穩定,過了三個月,我就不會再忍耐了。”他的鼻尖磨蹭她的鼻尖,她聽懂了,整張臉頰變得更紅,連帶著勃頸上都紅成了一片,他喜歡看這樣害羞的她,與平時那個她,很不一樣。
伸手輕輕一拉,將她抱在了懷裡,兩人都未著衣物,就這麼擁抱在一起,對蘇留白來說,其實是個很大的考驗,他一隻手繞到頭下,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肩頭,讓她舒服的枕在他的臂膀上,孟暖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,蘇留白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,彎起嘴角,將環在她手臂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。
無奈,她只好伸手將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,與他的身體做著楚河漢界,他也沒有阻止,心情似乎已經好了許多,好像已經從剛剛回憶的痛苦中解脫了出來。
“哥哥的故事還沒有講完,我繼續說下去。”在這麼靜謐曖昧的時刻,他突然說出這句話,其實令孟暖很訝異,她以為他不會再回憶,也不會在自己的傷口上再撒鹽的,可顯然的,他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態,不過孟暖想想,覺得這樣才像蘇留白,如果不能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,怎麼可能在冰冷的商界走的遊刃有餘。
“我不知道是哥哥的抑鬱症在作祟,還是他愛依晨愛到了骨髓,他對我起了殺意,而且不止是一次,因為母親的偏袒,父親的忙碌,我並沒有可以訴說的人,那段時間,我過的很痛苦,痛苦到讓我有想結束生命的想法,我覺得與其這樣痛苦的或者,還不如去成全哥哥和依晨,這樣我們誰都不會再痛苦。”
“可上天總是愛開玩笑,哥哥偽裝的我很快就暴露了,並且是被依晨親自發現的,她哭著跑來質問我,問我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,為什麼不喜歡她還要傷害她,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,因為哥哥所做的一切,我一直保持著預設的狀態,依晨當然有理由懷疑這件事情是我和哥哥串通好的,我什麼話都沒說,只是沉默,可能是我的沉默真的傷害到了依晨,她回到家裡,足足把自己關了兩週,不吃飯不喝水也不讓任何人進她的房間。”
“依晨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,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千金小姐,她如此反常的舉動,孟建勳和張毓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她失了戀,就把我的父母約了出去,我並不知道孟建勳和張毓對我的父母說了什麼,我只知道那個下午,父母的臉色很難看,就像白紙一樣,特別特別的慘白,我記得那是第一次父親對我露出失望的表情,我很難受,可哥哥卻很開心,那是我第一次深切的感知哥哥他對我的討厭,不,或者應該說,他不是討厭我,而是厭惡我,而且是非常非常厭惡我。”
雖然已經調解好了自己的情緒,但真的要重新陷入那段痛苦的記憶中時,不是那麼輕鬆就能做到無動於衷的,那些過往,帶著心痛的力量,一點一點的侵蝕他的心,她的手尋找到他的手,與他十指緊扣,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給他力量的方式,可顯然的,她給予他的這種力量,讓他的心不再那麼痛,或者說,不再那麼尖銳的疼痛,他一直都知道,孟暖於他而言,是特別的存在,也是他人生的解藥,不管他有多麼難過,只要她能夠在他身邊,那份難過總可以輕易的就減掉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