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睛十分澄澈,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,顯得更加透明,好像一眼就能夠讓人看到她眼底的情緒,他深邃的眸光與她澄澈的眸光緊緊相對,最終,還是她微微偏頭,躲避著他的視線,和那眼睛裡讓人永遠都看不懂的情緒。
“黎夏,你剛剛說那話的意思,是說我在自作多情嗎?”
黎夏咬唇,倔強的抬起頭,眼底閃著瑩瑩淚光,“對,我就是這個意思,以前年紀小,我可以厚著臉皮,不要自尊,毫無原則的跟在你的身後,無論你對我是視若無睹,還是不屑一顧,我都可以不在乎,只要你能夠回過頭看過一眼,哪怕一眼,我都會開心到瘋掉,我總在想,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愛,才會支撐我堅持那麼多年,我始終沒有想明白。”
“所以,陸川風,你必須承認,我黎夏為你做過瘋狂的事情太多,多到連我自己都數不清,你心裡肯定有過感動的吧!就算對我沒有任何感情,但在現在這個社會里,像我這樣執著的女人並不多了,不是嗎?”
這幾句話黎夏已經憋在心裡很久了,一直沒敢問出口,可這一刻,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勇氣,讓她終於開口將這個埋藏在心底很久的問題問出了口。
她也清楚的知道,這些話一旦說出口,給她帶來的只會是難堪,而不是任何她想要的結果,可她覺得這些話她再不說,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第二次勇氣去問了,她在陸川風面前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狼狽不堪的,再多這一次又有什麼關係呢?
“所以呢?你覺得我現在無聊了,想把你當成我消遣的物件?黎夏,你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,我陸川風還不至於像你想象的那麼無聊!償”
他否認了,否認了自己對她存在任何的感覺,也是,像他這樣優秀的男人,身邊什麼樣形形色色的女人沒見過,她黎夏算什麼呢?充其量不過是他偶爾回頭,便能唾手可得的女人,她這樣的女人,對他還有什麼吸引力,都只不過是她在自欺欺人罷了。
黎夏聽後,沉默了好一會,才伸出自己細白的手,掌心朝上,“購鞋發票可以給我了嗎?”
該問的她已經問了,想知道的答案也都已經知道了,也到了她該徹底死心的時候了,將這雙鞋的牽扯與陸川風算明白之後,她打算辭掉王氏的工作,並不是心灰意冷,也不是一時衝動,她只是想換個環境,換到一個沒有他的環境裡,只要不再與他有任何的交集,她想,她一定會找回那個開心明朗的黎夏。
剛剛在公交車上摔的那一下其實很重,她的手心裡也佈滿了擦傷的紅痕,他垂頭看見,不禁皺起了眉頭,正想詢問,一道帶著擴音器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,黎夏遠遠的就看見一名穿著交警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,她指了指他身後的方向,輕聲的說道。
“陸川風,你的車子好像違規停在路邊,交警已經走過來了,等等……交警的身邊怎麼還有攝像頭,難道是什麼電視節目?怎麼辦怎麼辦啊?”
黎夏就像一個犯了錯誤被老師抓住的學生,一臉的驚慌,陸川風頭也沒回,反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她臉上的表情,黎夏見他動也不動,著急的拉起他的手,趕緊往商場裡面走。
陸川風是蘇氏集團的高層領導,在社會上有一定的地位,如果因為違規停車而上了新聞,不僅會有損他的顏面,也會對蘇氏造成一些負面的影響,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躲起來,然後將車鑰匙交給她,她代替他去接受懲罰。
陸川風看著拉著他大手的那隻小手,明明那麼瘦弱,明明需要別人的保護,卻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,若說這樣的黎夏對男人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,那一定是騙人的。
“把車鑰匙給我,我去跟交通警察說。”她再次在他的面前伸出自己細白的掌心,催促著他。
他似乎猶豫了幾秒鐘,才將手裡的車鑰匙放到了她的掌心上,她透過他高大的肩胛向後看去,那名交通警察越來越近,她趕緊將鞋袋子推到他的懷裡,繞過他的身邊,走向還在不斷接近的交通警察。
陸川風轉身,一隻手拎著鞋袋子,另一隻手則慵懶的插兜,一側肩膀靠在一旁的裝飾柱上,看向漸漸走遠女人的背影。
黎夏腳踝上的傷讓她的步伐變的十分緩慢,好一會,她才走近交通警察,歉意的說道,“交警同志,真的很不好意思,朋友發生了一些緊急的事情,為了趕時間,我違規將車子停在了路邊,既然被你發現了,那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。”
交通警察還沒等說話,一旁的都市記者趕緊將話筒遞了過來,跟在都市記者身後的是舉著攝影機的攝像師,黎夏趕緊抬手半遮住臉,都市記者甜美尖銳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。
“請問這位小姐,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?看你年紀輕輕就開上這麼好的車子,是不是幾百萬的高階白領?就算是朋友有急事需要你幫忙,但你也不能違規就將車子停在路邊啊,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下班高峰期了,你的車子停在那裡,不知道會造成多麼嚴重的交通堵塞,很容易引起事故,雖然我知道現在社會人們文明意識還比較淺薄,但像你這樣公然挑戰群眾公德心的人,還是第一個,請問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嗎?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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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市記者字正腔圓的吐出每一個字,每吐出一個字,就讓黎夏的臉紅一分,最後她只有用沉默來代替回答,都市記者見狀,依舊不依不饒。
“這位小姐,我們是法制頻道的外派記者,只是想對你這樣的或者類似這樣的事情做一個社會調研,請你配合我們一下好嗎?”
交通警察其實很想阻止這名都市記者的提問,但礙於這是領導親自下達的命令,他只好一再的忍耐,抬起手腕,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,心裡的焦急再也難以抑制。
“請問你們的採訪還要多久?”交通警察適時的出聲,打破了此時空氣中的尷尬,都市記者蹙眉看向交通警察,似乎對他這個打斷的話語十分不滿意。
她示意攝像師關掉機器裝置,雙手抱胸看向一旁的交通警察,語氣帶著高傲的冰冷,“這位警察先生,你的領導沒有告訴過你,你今天的任務就是陪我採訪嗎?如果你不清楚的話,我不介意自己親自打電話給你的領導,好讓你的領導再親自囑咐你一遍,需要嗎?”
交通警察深深的蹙起眉頭,語氣帶著剛正,“如果你覺得開心的話,可以現在立刻就打給我的領導,不過前提是,我的領導能夠保證今晚的下班高峰期不會堵車,不然,我們誰都不好過。”
交通警察顯然沒有給女記者面子,令女記者的臉瞬間紅了起來,她跺了下腳,氣憤的從挎包裡拿出手機,正準備撥打電話號碼,一隻修長的大手就伸了過來,從她白皙的手裡抽走了手機,她抬眸正想發脾氣,卻在看到男人俊顏的那一刻忍住了。
“怎麼越來越調皮,跟秦哥道歉!”陸川風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就帶著一絲嚴厲,女記者的眼眶都有些紅了,死咬著唇,倔強的不說話。
“我的話你是沒聽到,還是沒有聽懂?”
從陸川風與女記者的對話不難聽出來,兩個人的熟悉程度,黎夏抬頭看了過去。
剛剛她走過來,根本就沒抬頭仔細的看女記者的長相,這會細細的看了一眼後,才恍然大悟的想起,她不就是陸川風的那個女朋友嗎?今天她穿著職業套裝,與那天的穿著打扮大相徑庭,她竟然沒有認出來。
“我不要,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,他能夠陪著我是他的榮幸,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,他偷著樂都來不及,你還讓我向他道歉,除非我死了。”
交通警察見狀,不禁上前打圓場,“我不用她道歉,你只要把她領回去就好了,我被她纏的頭疼。”
“我為什麼需要人領,我不要回去,我就要跟在他身邊,直到煩死他為止。”
說實話,黎夏是有些懵的,雖然不知道陸川風和這個女記者交往了多久,但從女記者的談話當中,不難聽出來,她喜歡的人似乎並不是陸川風,而是她身後站著的交通警察,她微微側頭,看向陸川風稜角分明的側臉,他臉上的情緒一如既往的莫測高深,根本就讓人猜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