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隊人馬很快趕至正陽門大街,將狀元樓前圍了個水洩不通。
見此情形,酒樓內的夥計一愣之後,連忙端著笑臉迎上前來。
“福三公子大駕光臨,不知是要宴客還是……”
福康安未理會他的話,已跨步走進堂內,環視一週過後,重聲道:“我乃奉命查搜狀元樓,案情查明之前,任何人不得離開半步!違令者就地正法!”
“這……這是出什麼大事了?”堂中的食客皆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感到惶惶不安,四下開始躁動起來。
狀元樓裡的夥計雖然平日裡見慣了達官顯貴,可遇到過最為棘手的狀況也僅是權貴子弟吃醉了酒打架鬧事,像今日這般情形,也是頭一遭碰見,雖怕壞了店裡的名聲,卻也不敢加以阻攔,唯有立即跑去後堂尋掌櫃前來出面做主。
“敢、敢問這位官爺,這狀元樓裡究竟是出了什麼大案子……又為何將我等皆困在此處,不允離去?”又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壯著膽子上前問道。
他身旁的同伴也面帶謹慎地問:“該不是同反賊……有關?”
近來城中最令人不安的莫過於白蓮教餘孽之事了。
此猜測一出,人心更是慌亂不已。
此時,掌櫃已聞訊趕來,見福康安負手站在櫃檯前正打量著四周和二樓的方向,他連忙上了前來行禮。
“你便是這狀元樓的掌櫃?”福康安看了他一眼,問道。
“小人正是,不知福統領忽然帶人前來……”
他不待問完,福康安便等不及地說道:“我此番乃是奉命追緝一位在逃盜賊,有人聲稱見他一刻鐘前進了你這酒樓之中——公務在身,還望掌櫃能夠派人引我等仔細搜查此處。”
他隻字不提和珅與白蓮教,一來是不想引起更大的騷亂,二來意在迷惑與此事有關之人。
福英稱那報信之人是將信報給了這名掌櫃,他尚且不知此人扮演的什麼角色,自然不可將目的直接道出。
掌櫃聞言眼底神色微閃,很快換上了肅然的神色,應承道:“這是小人分內之事。”說罷,立即招來了幾名帶路的夥計,將此事吩咐了下去。
福英帶人分數路搜查。
那掌櫃看了一眼樓上,又道:“二樓幾處包間裡有幾位貴客在,貿然打攪怕是不妥,不若先由小人前去道明緣由,跟貴人們陪個不是,待將人疏散了,再由各位官爺上樓仔細搜查,不知福統領意下如何?”
福康安聞言看向他。
做生意的都不想得罪有身份的客人,這本是一個無可厚非的提議。
可福康安卻冷冷地道:“不勞煩了,事情經過自有福某親自說明,既有貴人在,更不可馬虎耽擱,以免那盜賊傷人,再捅出簍子來。”
說著,便帶人親自上了二樓前去搜查。
掌櫃一怔之後,心知無法阻攔。
他立即回了後堂,環顧了一番再四周搜查的侍衛官兵,便折身繞去了挨著後院池塘而建的一處別緻的竹屋前。
見四下無人,他連忙叩門。
門只被人從裡面開啟一道細縫,掌櫃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搜查的官兵突然趕來了,動作如此迅速必然是洩露了風聲……來人乃是福康安,此人難以拖延應對,眼下情勢極為不妙,屬下已讓人備了車馬,還請您立即出城!”
“什麼!”
屋內之人詫異了一瞬,而後聲音極低卻滿含殺意地質問道:“好你個大清狗賊……可是你放出去的信?”
這話顯然不是衝著掌櫃,而是另有其人。
竹屋內還有其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