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晟的媽媽一邊給符晟喂水果,一邊數落他,“你和小茗到底怎麼回事?要是還喜歡人家就把她追回來,連著幾天在夢裡叫她的名字了。真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,你跟我說沒感情了,你這個樣子像是沒感情的嗎?是不是她不喜歡你了?你也不跟我說你到底怎麼了,你不知道你們領導打電話到家裡的時候,我和你爸有多著急。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睡著就不會醒了呢?”
“請問您找哪位?”符晟爸爸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,符晟下意識抬頭去看,卻只有一片黑暗。
雲斯理對符父說,“您好,我是符晟以前的同事,過來看看他。”
符晟一怔,這聲音他認得出,是雲斯理。
他顯然沒有想到雲斯理會來,那申茗也來了嗎?
他側著耳朵仔細聽,但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。
他是這麼多天以來第一個來看符晟的人,符晟爸爸熱情的招呼他,“快進去吧,我們阿晟已經好了很多了,你有心了。”
雲斯理笑了笑,走到符晟的病床邊,他正靠坐在床頭,臉色很憔悴,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,雙眼看向虛空,沒有焦距,他問“可以談談嗎?”
符晟輕輕點了下頭,對一旁的父母道,“爸,媽,你們去給我買點水果可以嗎?”
符母看看雲斯理,又看看符晟,有些不放心。符父看出她的猶豫,上前一步拉著她往外走,說,“你上次不是說隔壁那條街有家店的水果新鮮,你帶我去一次,下次我就知道了。”
符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符父出了病房,留下一坐一站的符晟和雲斯理兩人。
符晟的手緊緊捏著被子的一角,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,希望申茗也來了,雖然看不見,但還可以聽聽她的聲音。同時又害怕見到她,他還不知道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,面對一個他曾經愛過又拋棄過的人。
雲斯理將他的神態看在眼裡,對他道,“我一個人來的。”
符晟兩手輕輕鬆了一下,又握緊,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,還是心有失望,不過他很快恢復了平靜,率先開口,“雲總想問什麼直接問吧。”
雲斯理在一旁空著的病床上坐下,看著他的眼睛問,“我問什麼你都回答嗎?”
符晟搖了搖頭,面上沒什麼表情,“大多數吧。”
“為什麼要誣陷我?”
“看你不順眼,覺得你不可能那麼強,懷疑你的能力。”
“為什麼突然配合法院,我記得你之前可是什麼都不願意說。”
“覺得我跑不掉了,不如干脆一點,說不定你還會念著我們之間同事一場的份上,少要點賠償。”
雲斯理笑起來,“這話我可不會信。”
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都是這句話。”
“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?”
“你不是看到了嗎?”
“他們說是因為受到刺激。”
符晟突然笑了,“你是來看我有多落魄的嗎?現在看到了,還滿意嗎?”
雲斯理沒有說話,只靜靜看著他的表情。笑了一下之後,他又恢復了沒有表情的模樣,彷彿很平靜,沒有他說的落魄,也沒有事情敗露後的驚慌,很坦然的接受了被他起訴的這件事,也很平靜的面對他失明的境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