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有德老臉神色更加柔和了,唏噓道:“要不是四爺明察秋毫,吾險些汙溫家門楣,請受老夫一拜。”說完就打算起身。
王奇心想,哪敢受你一拜吶,伸出手阻攔。當日在縣堂是代縣令,桃縣父母官,現在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小典史。
溫有德也是做做樣子,情形下不同,縣衙堂下自己是兇手嫌疑人,現在是溫家老爺,做個姿態就行了,但這個恩情還是要還。從僕役手中接過一個木箱,放在桌上,誠道:“老夫沒甚物什,只能以黃白之物相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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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溫老何須如此,本官萬萬不敢受。”王奇連連推辭,急聲道。
溫有德故作生氣樣,說:“若是沒有四爺,老夫這幾斤肉說不得就丟在牢裡了。四爺可是看不起人耶?”擺著臉色,好像不收禮就是看不起他。
王奇無奈了,總不能拂了人好意罷?答應道:“那行罷。”
溫有德長舒一口氣,恩情已了,兩人不鹹不淡的聊了兩句,溫有德藉口有事,便帶著僕役離去。
大手筆!木箱子裡六塊二十兩的金錠,折和銀子有一千多兩。王奇摸著足金的小元寶,上次給李縣令送的禮現在收回來了。
不過王奇臉上並無喜色,反倒些許凝重。這溫有德看自己在縣衙孤立無援,深怕自己攜恩圖報罷,一份重禮把人情還掉,以後跟這典史沒甚牽扯了。雖說自己小人之心惡意揣測別人,但溫有德靠恩情逼迫良家女子的事還歷歷在目。
自己也是的,天降橫財都疑神疑鬼,總歸男人沒權沒有底氣吶。
王大王二氣喘著跑回來了,進屋王奇倒了茶給他們,忙問:“訊息可曾打探清楚了?”
王二理清頭緒,答道:“那禮房杜威前些日子不在縣衙。”
“杜威可曾進過學?”
王二有些佩服,繼續說:“前幾年,那杜威在南京國子監當貢生,卻不知為何要做那小吏。”
王奇瞭然,捧著茶茗踱步,獨自在花園裡沉思。
杜威,三十出頭,平日沉默寡言,很少與他人打交道。這杜威想必就是李縣令招攬的第一個手下了,先前那請帖指不定就是他遣人送典史衙的。
縣衙禮房掌管縣令的信件帖子,負責祭祀、文化,節慶等事宜,關鍵是跟縣裡的縣學教育方面有交接。
那教諭尹平就慘了,王奇猜想,李縣令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該是燒在他身上。人杜威磕頭是為啥?不就是想進步嘛,更進一步就是教諭這個從九品官職了。
從吏到官,登天之路。杜威有貢生文憑,完全符合條件,平日裡做事勤懇,再者敵方漏洞太大。尹平貪財估摸著全縣官吏都知道,都是教育系統,近水樓臺,杜威肯定掌握了尹平受賄的證據。關鍵的是,尹平首先投靠縣丞,李縣令作為一把手上任肯定要殺雞儆猴,可憐尹平就是待宰的雞。
作為親信,李縣令肯定會運作杜威上位,掌管全縣教育系統,從胥吏到從九品,編制外到編制內,王奇不由羨慕,
吾還是個不入流的公務員吶!何其不公!
杜威看起來老實,心裡一肚子壞水。
搞不好,尹平就直接過上含飴弄孫,修剪花草的退休生活了。
工房戶房是皇甫縣丞的,禮房看來被李縣令籠絡住了,吏房溫智信是個牆頭草,自己的直轄下屬是刑房,可惜刑房馬老頭是縣丞的走狗。兵房就不必多說,巡檢林老頭牢牢掌握,密不透風,那兵房主管吏頭就是他同族的後輩。
對了,今日得去跟林老頭嘮嘮嗑,拉拉家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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