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陽長公主這麼一誇,眾人才算是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。
會琴棋書畫的女子不算稀奇,晏青蓮方才的以舞作畫,雖然很賞心悅目,但也算不上太出類拔萃。
但像晏明珠這樣好的身手與箭法的,在女子之中卻幾乎是看不見的。
放在一起這麼一對比,就會覺得晏明珠的表演更加精彩絕倫。
而其中,最為震驚的,要數明行簡。
不知為何,在看到晏明珠矇眼射白鴿的矯捷身姿,與他記憶深處,那已經逐漸模糊的身影重合。
他唯一的姑姑明珠,離世那一年,他才只有三歲。
在他為數不多的有關於姑姑的記憶裡,姑姑是個非常與眾不同的女子。
與那些在閨閣中刺繡的姑娘們不同,姑姑肆意瀟灑,一手鞭子耍得天上有地下無,鮮少有人能是她的敵手。
記憶中,在他三歲生辰那年,姑姑就為他表演了矇眼射白鴿來慶祝他生辰。
若是姑姑還活著的話……
這個念頭剛冒上來,就馬上被明行簡給否認了。
他怕是瘋了,姑姑就算是還活著,十七年過去,也是近四十歲的人了,而露臺上風采奪人的晏明珠,卻還是個十六歲的姑娘。
而在明行簡留神的時候,太子不屑地嗤笑了聲道:“姑娘家,應當端莊文雅,這舞刀弄槍的,實在是不像話,孤倒是覺得,還是晏家二姑娘的表演,更讓孤印象深刻。”
安陽長公主對太子的話不作評價,笑著又詢問:
“玦兒你覺得呢?”
祁玦的眸光落在晏明珠的身上,嗓音如松風般清雋:“本王覺得,甚好。”
一句甚好,倒是叫安陽長公主都頗為意外了:“本宮可是鮮少聽到玦兒你如此誇讚一個人,看來這位晏家三姑娘的表演,甚得你心呀。”
晏明珠放下弓,走上臺階,重新來到祁玦的跟前,交還發帶,眼中帶笑地說道:“多謝殿下的髮帶,臣女也覺得,殿下甚好。”
真心實意表達感激之情的晏明珠,完全沒有意識到,她這句話有多麼地曖昧。
而祁玦在聽到她的一句甚好的時候,忽的輕笑出聲,星眸中的春寒料峭剎那間消融,如破冰後透出的春意綿綿,平添了幾分親近之意。
祁玦沒有伸手接,而是淡淡道:“給你了。”
晏明珠疑惑的眨了下眼,忍不住檢查了下發帶,“殿下,我沒把髮帶弄髒。”
祁玦對她的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,“你誇了本王一句,本王怎能不有所表示,給你便是你的了。”
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,晏明珠也不扭捏,收下發帶後,伸出手本來想把桌上的木簪拿回去。
但在她伸手的同時,祁玦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手上。
雖然男人的目光很淡,甚至也沒有開口說什麼,但莫名的,晏明珠覺得他似乎想要這支簪子。
這簪子可是她刻了一個晚上做好的,多少有點兒心疼,但她還是很大方的,把手縮了回來。
自覺大氣地說道:“殿下把髮帶送給臣女,臣女也沒什麼好回送的,若是殿下不嫌棄,這支簪子便留給殿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