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鶯歌的忠心,沈云溪無力置喙。
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體制,人分三六九等,等級制度分明,當下人的要無條件為主子忠心,哪怕付出生命也理所應當。
其實不論哪個時代,都是這樣的,只不過等級觀念輕重不同而已。
沈云溪對她的做法表示理解,春兒對她又何嘗不是這樣付出?
哪怕她被髮落到浣衣坊做苦力,被其他下人虐待欺負,懦弱無能的原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,而她還一心替她著想。
回想自己剛醒來去找她的時候,她沒有半點怨言,自己小命都去了半條了,還在擔心她會不會被排擠,會不會被世子冷落懲罰,畢竟大婚之夜她就被放了鴿子。
她心中動了動,就聽房媽媽說道:“世子妃,她昏過去了,還要將她再潑醒麼?”
沈云溪沉吟片刻,抬頭說道:“你打發人去我院子裡將我的藥箱拿來。”
自從上次找崔家的人打造了一套手術刀和一把匕首後,她就置辦了一個藥箱,將那些工具和銀針以及研製的一些藥丸什麼的都放進去了。
房媽媽詫異的瞧了她一眼,不過也沒說什麼,只低低應了一聲,就轉身去了。
不多時,她手裡拿著個箱子回來了,沈云溪接過藥箱走到鶯歌身邊。
她先用銀針度穴,吊著她一口氣,之後將前段時間熬製成的跌打膏拿了一瓶出來。
這可不是普通的跌打傷藥,是她給雲錚治病之後換來的好些名貴藥材特製而成,有藥到病除的功效。
像她這樣的傷塗個十天半月便可大好了。
“世子妃,您是要……”
房媽媽看出了她的意圖,不禁失聲問道。
這樣的奴才,還不任由她去,她能熬過去就熬著,熬不過去死了便死了,誰讓她做坑害王府的事?
她是雲錚院子裡的管事媽媽,一生以他的利益為重,尤其看中王府名聲。
此時她也恨毒了鶯歌,恨她為了她主子那點嫉妒心就不惜敗壞王府名聲,恨不得打死這死丫環。
“房媽媽,將這藥膏給她塗上吧,她死不了。”
沈云溪將藥膏遞給了她,見她一臉不解,又笑道:“我可不是聖母心,她若死了,說不定正合了表小姐的意,死無對證,她活著,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。”
“要打殺了這丫環也讓她自己打殺去,我為什麼要替她除掉她?”
方才沈云溪想到春兒時動了下惻隱之心,之後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就覺得容蓉那樣的人,根本不會在乎這丫環的死活。
說不定正盼著她將她處置了,她才好將這件事摘乾淨。
鶯歌若是死了,就算有她的供詞和畫押,容蓉也可以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指使。
她才不給她借刀殺人的機會……
房媽媽眼中閃過讚賞之色,沒想到她在這樣盛怒的情形下還能想到這一層。
之前她還以為這世子妃只會撒潑耍橫,是個莽夫的性子,可現在……
細細想來,她雖然跋扈囂張,可卻有理有度,不是胡作非為的蠻橫無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