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山鋤坐回到凳子上,悔恨與內疚的神色佔據了整張面孔。
“這件事我也有責任。當年,你父親和我本來是一起在東北經商,但他逐漸不滿足於經商所賺得的錢。於是,他最終走向了一條歪路。”
“什麼歪路?”
“勾結匪幫。你父親熟知各路商道,於是便和匪幫勾結,自己潛伏在商會中,把商人出發的訊息透露給匪幫,然後合夥搶劫,再由他自己把商品拿去賣。”
“不可能!我父親不可能會幹這些事!”
“真的嗎!”
黃山鋤的眼睛爆發出一股威嚴,那個眼神中還含有一絲仇恨,那是對劉蕭父親的怨恨嗎?
劉蕭一時語塞,有些動搖了。
黃山鋤嘆了口氣道:“我繼續說吧。”
“後來那些匪幫的胃口越來越大,有一次他們幹了一個大票的買賣,那些匪幫企圖私吞全部,你父親和他們發生了激烈的爭鬥。最終他們經過一陣激烈的火拼,你父親倒在了血泊之中。而那三個匪幫的老大拿著那些東西,竟然也幹起了商人,還成為了名鎮一方的大商賈。”
“是麼,那他們三個是誰。”
劉蕭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憤怒,但已經攥緊了拳頭,指甲都快陷進肉裡了。
“他們都住在京城裡。分別叫戀金的喬達內、米石頭劉華西、鹽匪鍾七。你知道他們的外號有什麼意義嗎?”
“什麼?”
“戀金的喬達內,專門負責金銀的買賣,據說家中的金子能擺滿整間屋子,屋子底下隨便一挖就是金子。
米石頭劉華西,最大的米商,為人極其吝嗇,早幾年饑荒之時,米價不降反升,不知導致多少人餓死街頭,就是他的所作所為,據說他倉庫裡的米層層堆壓,最底下的陳米都壓成了石頭,米石頭之名由此而來。
鹽匪,不必多說了,朝廷對私鹽一直都管的很嚴,不到一斤就是處死的份,那傢伙從太監張輝那要來了販鹽許可,然後藉此大肆搜刮民膏民脂,現在趾高氣揚,連張輝都不放在眼裡了。如果你真的想為你父親復仇的話,你大可去殺了他們三人。”
“是麼。”
劉蕭從旁拽來一張椅子,坐到了黃山鋤對面,笑道:
“把他們三人除掉後,得利益最大的人不就是你嗎?金子、米、鹽全都歸你管了,那你豈不是富可敵國了?再說了,你的那個故事我都還沒說信呢,說不定當時是你想私吞我父親的貨物,所以找人來殺了我父親呢。”
“哼,哈哈哈哈……”
黃山鋤突然大笑道:“很聰明,不愧是他的兒子,腦子很快。”
隨即,黃山鋤收起笑臉,嚴肅地說。
“劉蕭,你去外面隨便找一個平民百姓來問問,我黃山鋤平日裡是如何對待他們的,去問問他們我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,你再去問問那三個人的所作所為。金子、米、鹽,這些東西是不是我管都不重要,我已經有幾世都用不完的錢了,要再多的錢又有何用?但是,必須得把立馬把這三個水蛭拔下來,否則所有百姓的血遲早要被他們吸乾!”
黃山鋤手“咚!”地一下錘在了桌子上,看來他確實對這三人感到憤怒。
“容我回去想想。”
“好吧,你回去好好想想,如果你打算除掉這三人的話,再來找我,有這個腰牌,你隨時都能來找我。”
劉蕭從窗戶翻了出去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黃山鋤鬆了一口氣,自言自語道:“沒想到他竟然找上門來了啊,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。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我也有責任,他遲早會發現真相的吧,但在這之前,先讓他幫我做完這些事,這些張大人吩咐的事吧。”
劉蕭離開黃山鋤府,現在夜還未過半,這個時候出城有一定的風險,於是劉蕭決定等到天亮城門開後再出城。
自李道松清剿了明樓後,京城內日月會的勢力早就大不如前了,得虧劉廣巖有一座民居在城內,供入城的日月會成員晚上休息。
……
等天亮後,劉蕭早早地便起了床,來到街上隨便找了個攤子填飽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