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公元二百一十九年,石勒正是跟前趙決裂,自封趙王之後,一直在休養生息,除了南邊跟祖逖打打游擊戰,再幾乎沒有發起國什麼大的戰事,直到公元三百二十四年,石勒決定對劉曜的前趙,發起攻勢,這五年的時間,石勒展現出了一個高超的政治家的手腕。
首先便是注重農桑,扶持經濟,後趙這幾年風調雨順,百姓安居樂業,使得石勒手下,攢下了一支將近十五萬人的兵馬,馬匹軍糧無數,其次便是羯漢分制,石勒深深地知道,因為羯人是當時所有民族裡,人數最少的一個民族,靠強壓手段是維持不了多久的,因此採用了羯人治羯,漢人治漢的方式,石勒非常尊重漢人計程車大夫,修建學校,重修禮法,重用程遐和徐光。
最後便是馭下有方,民盡其才,在東西晉士氣,想要做官幹些事情,家境是非常重要的,因為東西兩晉本來就是一個靠著地方士族的依託而建立起來的國家,但是石勒因為是奴隸出身,他絲毫不管這些,石勒興辦學校,發明了考試製度,只要是人才,便可以登榜提名,這在中國歷史上,是一個破天荒的舉措,後來的隋朝,正是在石勒考試製度的基礎下,才演變成為了“科舉制度”。還有一點,在佛圖澄的說教之下,石勒一改殺戮的本性,對於一些錯誤,也能夠適當的寬容。
話說當年石勒非常討厭漢人對其他民族稱之為“胡族”這個稱謂,遂命令民間禁止用“胡”這個字,違令者一律斬首,當時民間有一種瓜果,是張騫出使西域的時候帶來的,名字叫做“胡瓜”,石勒便把胡瓜改名為黃瓜,由此可見石勒對於“胡”這個字的痛恨,但是後來石勒召見襄國郡守樊坦,不想樊坦卻是穿著帶補丁的衣服來見石勒,石勒便問樊坦為何如此,樊坦是個粗人,說話不經大腦,便說道,
“在來的路上,被胡人賊寇搶劫了,害得我只能篳路藍縷來見大王!”
樊坦剛說完,便反應過來自己反了石勒的大忌,說了胡字,慌忙跪在地上請罪,石勒卻只是笑了笑,並沒有給樊坦治罪,石勒之胸懷可見一斑。
還有一件事,石勒早年的時候生活在幷州,當時石勒的鄰居李陽經常欺負石勒家裡,而且還搶了石勒家的一片漚麻的池子,石勒和李陽因此打了好幾架,後來石勒成為趙王之後,榮歸故里,李陽卻因為舊仇不敢前來,石勒便親自去李陽家裡,尋到李陽,拉著李陽的手,說道,
“之前我厭恨你的老拳,你也飽嘗了我的毒手,我們之間互不相欠。”
石勒非但沒有給李陽治罪,反而提拔李陽做了奉車都尉。
可以說,石勒自從成為了趙王之後,跟之前的那個殺伐過重,令人聞之色變的石勒,判若兩人,展現了一名帝王的胸襟和氣魄,他的改變,佛圖澄功不可沒。
公元三百二十四年,後趙的司州刺史,石勒的從子石生突然向前趙的河南太守尹平發動了進攻,殺死了尹平,坑殺了新安縣五千兵士,由此正式來開了前趙和後趙之間,對於北方霸主地位的戰爭。
石勒的突然發起進攻,最先有所動作的,並不是劉曜,而是東晉的司州刺史李矩,潁川太守郭默,趁機起兵攻打石勒的後方,此二將軍士劉琨的昔日部將,劉琨被殺死之後,二人便一直在收攏兵馬,意圖再戰,石勒曾經多次派兵攻打二人,但是都沒有剿滅他們,石勒的後院起火,不得不暫停了進攻前趙,轉而調轉槍頭來攻打李矩和郭默。
前趙皇帝劉曜得知石勒突然發動戰爭,雖然怒不可遏,但是也十分懼怕石勒的實力,決定靜觀其變,待石勒和李矩郭默兩敗俱傷,自己再趁機出兵攻打石勒,不料此計,卻被遊子遠力勸。
此時的遊子遠,因為多次率兵深入西羌腹地,吸入了瘴氣,身染疾病,久治不愈,但是遊子遠仍然入宮,尋到劉曜,道,
“陛下,石勒勢力強大,萬萬不是幾名李矩和郭默等人所能抵擋的,我們此時應該趁機派大軍,與李矩和郭默東西夾攻石勒,石勒首尾難顧,必然失敗!”
劉曜心思猶豫,看著遊子遠,道,
“愛卿的病如何了?”
遊子遠輕咳幾聲,道,
“久治不愈,怕是無藥可醫!”
劉曜走到遊子遠面前,拉著遊子遠的手,道,
“愛卿,你一人,可抵十萬雄兵,如今如果我大軍出征,卻沒有你的智謀相助,怕是難以取勝!倒不如朕等你的病好了之後,再進攻石勒也是不遲!”
不料遊子遠卻突然跪拜在地,大呼道,
“陛下,臣已經為自己看過天相了,臣必將不久於世,請陛下切莫為了臣而貽誤了戰機!”
劉曜對於出不出兵攻打石勒,如此猶豫,其實並不是因為遊子遠的病,而是他害怕石勒,自己的兵士在關中征戰多年,兵勞馬疲,軍糧也準備的不充分,但是石勒這麼多年一直休養生息,手裡更是捏著十五萬大軍,劉曜害怕自己不是對手,十分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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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曜見遊子遠跪諫自己,頓時冷了臉,把手背在身後,轉過身去,道,
“此時朕意已決,愛卿不必再言了!退下吧!”
遊子遠還要再諫,不料卻只換來劉曜冰冷的兩個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