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敦大喜,道,
“這真是天助我也!現在周訪已經病死了,我的心腹大患又少了一個,我如果現在起兵,陶侃肯定是要攻打我的,陶侃遠在廣州,天高水遠,等他來了,大局已經落定了,甘卓此人,性格猶豫,多謀而難斷,我們要儘量拉攏他,祖逖這個……唉……”
談到祖逖,王敦又自是搖了搖頭,道,
“不行!不行!絕對不行!現在還不是時候!”
錢鳳弓著腰,幾步走到王敦身後,低聲道,
“侯爵,一個祖逖,您害怕什麼,咱們手握江東大半兵馬,足足有十萬,祖逖不過三萬人,您擔心什麼?”
不想王敦卻是呵斥道,
“你懂什麼!俗話說,千軍易得,良將難求,這祖逖一人,便能抵得上十萬大軍!石勒如此兇猛的一個人,卻被祖逖打的服服帖帖!不行!現在還不是起兵的時候!”
說罷,王敦跟拎小雞兒一樣把錢鳳拎過來,道,
“聽我的命令,這軍糧,一粒也不能運給祖逖,最好,讓祖逖死在石勒手裡……”
突然,王敦停住了談話,彷彿一瞬間想起來什麼一樣,眼睛猝然睜大,扭頭看向自己的床榻,錢鳳不解其意,道,
“侯爵?怎麼了侯爵?”
王敦皺著眉頭,要暴兇光,從牆上取出掛刀,然後緩緩抽出寶刀,慢慢走進床榻,因為他突然想起來,床榻上,還躺著個王羲之!如果王羲之沒睡,自己方才和錢鳳的談話,王羲之全都聽見了!
王羲之當然沒睡,方才王敦和錢鳳的謀逆之言,一字一句,全被王羲之聽到了耳朵裡,躺在床上,背對著下堂的王羲之心中震驚不已,突然聽見王敦停止了談話,而且還傳來了拔刀的聲音,王羲之心裡知道,這是我王敦要殺自己滅口!
王敦緩緩走近床榻,挑開床簾,錢鳳見床上還躺著個人,心中驚恐萬分,他也知道其中厲害,以手指著王羲之,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,意思是讓王敦殺死王羲之!
王敦緩緩靠近王羲之,嘴裡輕聲喚道,
“吾侄兒,吾侄兒?”
王羲之緊緊閉著眼睛,假裝睡覺,面上不查,心中卻是突突直跳,額頭上冷汗直流,縮在被子裡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,自己死與不死,就在王敦一念之間了!
王敦輕喚幾聲王羲之,王羲之背對著王敦躺著,只是不理,王敦伸手摸了摸王羲之的額頭,一看,滿手的大汗,錢鳳低聲道,
“侯爵,此人不可留……”
王敦卻是為王羲之蓋好被子,道,
“此人是我侄子,好了,八月伏天,流些汗沒什麼。”
說罷,王敦和錢鳳出了內室談話,少頃,錢鳳離開,王敦走到內室,心中還是猶豫,躺在榻上,王敦把手伸進王羲之的被褥內,但覺被褥已經被汗水浸透,王敦搖了搖王羲之,王羲之不動,王敦又使勁搖了搖王羲之,王羲之假裝睡醒,用手揉了揉眼睛,只作睏倦狀,道,
“叔叔如何攪我的好夢!”
王敦笑道,
“吾侄兒做了沒什麼好夢?”
王羲之打著哈欠,又緩緩躺下,迷迷糊糊道,
“方才……方才夢見我在沐浴,被人偷看了……後來……後來……”
王羲之又沉沉睡去,王敦直覺王羲之不知,便自睡著,王羲之一夜未眠,為了打消王敦疑慮,原本打算明日便返回建鄴的王羲之,又在武昌多逗留了三日,才返回建鄴。
話說祖逖,多番催討軍糧不到,心中大怒,道,
“我祖逖為朝廷,為天下,出生入死,捨生取義,朝廷怎如此不助我!”
話音剛落,祖逖突然心生一計,召來糧官,問道,
“現在軍糧可續幾日?”
糧官道,
“如若兵士飽食,可續二十日,如每餐減三成,可續三十日。”
祖逖道,
“兵士為我出生入死,怎能餓著肚子作戰,吩咐下去,把小灶改為大灶,兵士每日增糧一成!”
未知祖逖究竟何計,各位看官稍慢,且聽老生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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