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渙羞愧,不言,祖逖向來軍法言明,下令解了韓潛三將的繩索,將祖渙重責三十軍棍,眾將見祖逖執法不避親疏,無有不服,祖逖大軍一夜勞累,祖逖遂下令原地休息,不料忽然林子裡想起了馬蹄之聲,桃豹,孔萇各引五千兵馬殺到!
祖逖意見羯兵,心中大驚,大呼道,
“敵兵已到!速速交戰!”
謝浮此時已經卸甲,見敵兵殺來,顧不得披甲,剛準備上馬,不料桃豹射出一箭,正中謝浮心窩,謝浮當即翻身落馬而死!
祖逖綽槍來鬥桃豹,桃豹引部將李戎,典藏,沙元纏鬥祖逖,祖逖方才戰了一夜,氣力幾近耗盡,此時力有不殆,節節敗退,韓潛拍馬而來,鬥住桃豹,六人廝殺一陣!
孔萇引部將趙崗,榮輝直奔中帳而來,馮寵鬥住趙崗,牽騰敵住榮輝,孔萇卻是綽著一柄寶刀,下馬,衝進了側帳,此時馮鐵正躺在榻上養傷,不能起身,孔萇正欲一刀砍死馮鐵,不料背後風緊,忽而躲身,一柄大刀側身砍下,孔萇扭頭一看,背後偷襲的正是陳超!
二人俱是在戰石興之時所受的重傷,馮鐵傷了胸膛,陳超則是傷了左腰,陳超見帳外有馬蹄之聲,便綽刀伏在帳後,只待賊人進來一刀砍死,不想卻被孔萇躲了過去!
孔萇與陳超鬥了十幾合,陳超畢竟左腰有傷,不能用力,武藝折了大半,被孔萇一刀刺中左肩,癱倒在地,孔萇復身一刀,正欲刺死陳超,不想陳超一個地滾樓,滾到了帳外,孔萇遂一刀將馮鐵砍死,然後綽刀又衝進了中帳!
中帳之內,可是祖渙,祖渙被祖逖杖責了三十軍棍,後背疼痛難忍,此時萬急,祖渙忍者劇痛,從榻上爬起,綽著寶刀,與孔萇相鬥,吃不下五合,被孔萇挑中手腕,寶刀落地,孔萇正欲砍死祖渙,不想帳外飛起一人,攔腰抱住了孔萇,大呼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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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主!速走!速走!”
孔萇視之,正是方才逃走的陳超,孔萇大怒,戳著寶刀,自上而下,朔進陳超後背,陳超口噴鮮血,死不鬆手,孔萇又連朔五六刀,直把陳超後背朔成了一團漿糊,陳超氣絕,仍是不松,孔萇無奈,只得砍斷陳超左臂,方才脫身,而此時,祖渙已經不知所終。
馮寵在帳外與孔萇部將榮輝相鬥,遙見孔萇鑽進了側帳,裡面躺著的可是自己的兄弟,心自暗道不好,一分神,手下一慢,被榮輝砍中後背,翻身落馬,此時祖渙逃出了中帳,榮輝顧不得追殺馮寵,奔馬衝祖逖殺來,長刀砍下,不想身後祖約奔馬而來,將長槍捅進了榮輝胸膛!榮輝墜馬而死!
另一邊,牽騰與趙崗鬥了四五十合,趙崗終於吃不住,被牽騰一刀砍死,孔萇見祖渙已經被祖約所救,搶了匹馬,來助桃豹,大呼道,
“速走!”
桃豹,李戎,典藏,沙元遂棄了祖逖,韓潛,四散而逃,孔萇接下祖逖十幾合,也奔馬而逃,祖逖殺散眾兵,各自收拾殘兵,得知損了馮鐵,謝浮,陳超,心中哀嘆不已,遂與衛策,董昭,樊雅於一起,伐木建柩,設定靈堂,召來道士,為之超度。
此後祖逖和石虎接連鬥了三個多月,大小戰事十幾起,均是互有勝負,難言成敗,祖逖見石虎難取,遂分寨兩部,一部由祖約,韓潛領兵扎於浚儀東臺,自己領兵紮寨於浚儀城外三十里,而寨互為犄角之勢,休整兵馬,石虎慎於祖逖英武,自也不敢出戰,苟縮在城內,並派人向石虎通訊,俱言戰事如何。
石虎接到密信,感嘆道,
“祖逖乃是世之良將,吾兒能與之相持三月之餘,殊為不易,祖逖,非吾兒可能取也!”
當時,祖逖軍中有一名功曹,名叫童建,反叛祖逖,而投了石虎,石勒遂命石虎斬殺童建,同時在祖逖的老家成皋縣,為祖逖的母親重修墓陵,做完了這些事之後,石勒密信一封,通與祖逖,俱言和好之意。
石勒這麼做,是因為北方又出了新的時局,段匹磾自從殺害了劉琨之後,漢人紛紛棄了段匹磾,轉而投奔段末波,因此段匹磾勢力大減,而段末波則是實力大增,由此段末波進攻薊城,段匹磾大敗,逃往了厭次。
厭次太守乃是邵續的長子邵輯,邵輯跟其父邵續一樣中正剛烈,只是苦於沒有大將,段匹磾歸降了晉朝,因此邵輯以傾城之力,援助段匹磾反攻薊城,因此,現在的厭次,幾乎只是一座空城,石勒想要抽調石虎,北伐進攻厭次,遂不得不向祖逖乞和。
石勒想要乞和,其實祖逖也是進退維谷,毫無疑問,祖逖想打,他心懷大志,想收復整個豫州,但是關鍵問題是,祖逖起兵快要半年了,朝廷從來沒有為祖逖撥調哪怕一粒糧食,他的軍糧快要耗盡了,祖逖三番兩次向建鄴發密信,但是從來沒有得到過回覆,石勒乞和密信傳來的時候,祖逖軍中的糧食只能再撐一個月了,祖逖決定再向朝廷索要軍糧,如果軍糧到,自己就打,如果軍糧不到,自己只能無奈,先與石勒乞和,以圖後計了。
卻說這江東,漢安侯王敦把自己的大本營從揚州撤出,搬遷到了武昌,揚州乃是建鄴屏障,建鄴依長江而建,而從建鄴出發,北渡長江之後,第一座重鎮便是揚州,王敦此舉,其叛逆之心,昭然若揭,但是晉元帝司馬睿,力量遠遠不及王敦,只能是忍氣吞聲,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。
王敦非常喜歡一個十歲的小孩,此人姓王,名羲之,乃是王敦的祖兄王曠的獨子,王曠自身死上黨之後,其妻子衛氏,便帶著幼年的王羲之投奔了建鄴,王羲之年方十歲,但是聰明伶俐,少年老成,尤其是精通書法,隸,草,楷,行都隱隱有大師之範,因此非常得王敦的喜歡,時常把王羲之帶在自己身邊。
一日子夜,王敦和王羲之正在內室,一個榻上睡覺,忽而下人來報,鎧曹參軍錢鳳求見,錢鳳,字世儀,乃是王敦安插在建鄴的心腹,此時大夜錢鳳急尋王敦,必然是有要緊的事情彙報,王敦此時睡得迷迷糊糊,不想更衣,便讓錢鳳入內室密談。
錢鳳身材矮小,不足六尺,面容猥瑣,兩隻小眼睛活像賊老鼠,因為長得不好看,屢次遭到司馬睿的無端痛斥,因此錢鳳十分憎恨司馬睿,多次慫恿王敦起兵造反,王敦屏退左右,錢鳳從懷中掏出一份密信,遞給王敦,道,
“侯爵,小人此番前來,是向您稟報兩件是事情,您看,這是祖逖向朝廷索要軍糧的密信!”
王敦把密信捏在手裡,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,不禁長嘆道,
“這個祖逖,當真是了不得,石勒是什麼人,天生的殺神,祖逖竟然能把石勒打的俯首乞和,端得是厲害無比!”
錢鳳俯首,道,
“侯爵,這已經是祖逖這一個月來第三份索要軍糧的密信了,前兩封都被我壓下來了,這一封真是壓不住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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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敦看著桌子上一簇一簇跳動的燭火,突然起身,一邊緩緩踱著步子,一邊輕聲言道,
“現在朝野之中,反對我的,不在乎陶侃,周訪和甘卓,這個祖逖,為司馬家可謂是忠心耿耿,我若是起兵,祖逖必然回來討伐我!”
突然,王敦轉過身來,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錢鳳,道,
“軍糧這件事,你一定要把他壓下去!絕對不能讓祖逖勢力過大,否則,會影響我們的大計!”
不料,錢鳳卻是兩條薄唇向上一挑,奸笑道,
“侯爵,還有一件事正是小的要向您稟告的!周訪在兩天前,病死於家中!”
“什麼!周訪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