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陂塢城下,石興大軍和祖逖大軍劍拔弩張,各自對峙,兩軍陣前,夔安支雄和祖逖大將衛策,牽騰撕鬥,刀斧齊鳴,鼓聲震天,各自鬥了約莫三四十合,衛策,牽騰不敵,敗下陣來,祖逖大怒,勒住胯下白馬,親自綽槍上馬!
石勒帳下的平南將軍左伏肅見祖逖親自上陣,立功心切,自不搭話,也綽起長刀與奔馬而來,與祖逖撕鬥,二人大戰百餘回合,難分高下,此時祖逖已經五十四歲了,氣力不比當年,再吃下五六十合,漸漸不濟,手下破綻百出,眼看就要不敵,祖逖之子祖渙救父心切,勒馬而出,鬥住左伏肅,救下祖逖,左伏肅一邊撕鬥祖渙,一邊哈哈大笑,嘲諷道,
“原來名鎮天下的商紂王也不過如此,真是盛名之下,其實難副!”
祖逖其部下大將方庫,韓潛,樊雅等人盡皆殺出,石興大罵道,
“汝等老匹夫,敵不過我的大將,竟然耍詐!”
石興大軍傾瀉而出,羯兵見敵陣主帥戰敗,士氣大振,個個奮勇當先,祖逖大敗,慌道,
“快!快!撤兵!”
祖逖率殘兵落馬而逃,石興於中帳見祖逖倉皇逃竄,心中喜不自禁,從椅子上直接竄了起來,拔出寶刀,大呼道,
“給我殺!親手斬殺祖逖者,賞千金,封萬戶侯!”
不料夔安卻是勒馬而來,面上卻沒有一絲喜色,對石興作禮,道,
“大都督,祖逖乃是世之良將,深曉用兵之法,怎麼會如此輕易便敗,此番必然有詐,大都督還是收兵入城,從長計議為好!”
不料石興又犯了貪功冒進的老毛病,站在中帳之上,呵斥夔安,道,
“祖逖再厲害,如今也是年近花甲,老匹夫耳,吾又何懼!汝等且看祖逖敗逃,慌不擇路,毫無章法,豈是早有預謀之像!”
夔安繼續勸道,
“大都督,祖逖雖然年老,但是餘威還在,這半年也在豫州收攏了不少文臣武將,實力不容小覷,大都督見好就收,還是收兵入城吧!”
石興大喝道,
“祖逖為禍豫州半載,已成父王心腹大患,如今敗於吾手,正當時斬殺祖逖之時,如讓祖逖如此溜走,吾豈不是反了大錯!”
夔安道,
“昔陽平之戰,祖逖一人挑死我八位兄弟,威震華夏,此番卻如此不堪,必定有詐!”
石興怒極,大罵夔安道,
“休得與我再談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!汝若是不敢與祖逖交戰,汝便自回!”
夔安也是莽撞之人,只不過行兵多年的經驗讓夔安感覺有些不對勁,此時夔安聽聞石興之言,大怒不已,遂忍住怒氣,跪拜道,
“大都督既然如是說,末將自當引兵追殺,將祖逖的人頭奉上!”
說罷,夔安領兵追殺祖逖而來,左伏肅立功心切,怕夔安搶了頭功,也率兵緊緊跟在夔安身後,支雄,刁膺感覺事情不對勁,不盡力去追,也自跟在左伏肅的軍後。
夔安和左伏肅約莫追出三十里,只顧追兵,忽而湧進一處林中,但見四面皆是樹木,不見敵兵,夔安心思一冷,大呼道,
“不好!中計了!中計了!快撤!”
話音剛落,只見漫天火石自空中砸來,頓時林中大火四起,夔安馬受驚,將夔安撅下馬來,夔安摔在地上,眼見一火石從天而降,正衝夔安腦袋砸來這若是砸中了,夔安非得是腦漿迸碎,性命不保!
危急時刻,支雄倏地掏出寶雕弓,彎弓捻弦,用盡力氣,倏地一箭射出,正中火石,火石被弓箭一撞偏離稍許,正砸在夔安的左肩,頓時夔安左肩筋骨盡碎,毛皮灼烈,夔安痛不自擋,支雄這一箭,方才射出,手中的寶雕弓因為吃力太大,折為兩半,想來,這寶雕弓乃是支雄攻殺王浚之時,石勒親自賞賜給支雄的,尊貴無比,支雄見弓折,心中嘆道,
“以一寶弓,救我兄弟一命,此事不虧!”
火石方止,四面喊殺之聲大作,祖逖手下大將陳超,衛策,馮寵,馮鐵,謝浮,方庫,董昭盡皆殺出,方庫遙見地上躺著的夔安,揮舞長刀,直奔夔安而來,支雄大怒,立馬長刀,爆喝道,
“小賊!休得傷我兄弟!”
其聲如雷,鳥雀驚飛,方庫心中一震,猝不及防,被支雄一刀砍為兩半!
衛策,馮寵,馮鐵,謝浮四將來戰支雄,支雄以一敵四,絲毫不懼,刁膺奔馬而來,殺退眾人,大呼道,
“速救夔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