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果然妙計!果然妙計!遊子遠真乃是世外高人!”
說罷,劉曜下令全軍於北地駐兵,不得向前進攻一步,其部下都不知道劉曜是打著什麼主意。
話說劉曜駐兵十日,皇帝司馬鄴卻得知劉曜駐兵北地,並不向前一步,於是召開朝議,麴允道,
“陛下,如今大軍即將兵臨城下,介時長安就成了一座孤城,莫不如此刻陛下放棄長安,退到西涼,投奔南陽世子司馬保,以再圖大事!”
“不行!”
一聲重喝響起,眾人視之,乃是大將軍索綝,只見索綝出陣,言道,
“司馬保只是一鎮藩王,而陛下是皇帝,皇帝怎麼能投奔藩王,如果真的如麴將軍之言,那麼恐怕陛下就成了曹魏的漢獻帝,這是要把皇帝架在火爐上烤啊!”
麴允和索綝乃是當朝權勢最重的兩元大將,司馬鄴接連召開朝議三天,仍然不能決定,不料,此時卻有長安守兵來報,俱言劉曜大軍已經兵臨城下,現在已經圍城了!
司馬鄴驚呼道,
“這劉曜,不是在北地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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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劉曜已經讀懂了遊子遠之意,如果劉曜急攻長安,皇帝必然出逃,所以劉曜將兵馬駐紮在北地,自己不進攻,皇帝便會猶豫,劉曜暗地裡只做了數千杆大旗,空插在北地城上,讓人以為自己仍然還在北地,但是實際上,劉曜卻是率領大軍,一夜之間,殺到長安城下,並且將長安團團圍住!
這正是遊子遠的“急攻為合,緩攻為分,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”之計!
趁著劉曜還未將長安完全圍死,麴允放出一百騎哨殺奔出城,直奔西涼,向司馬保尋求救兵,但是十日過去了,騎哨一個也沒有回來,如同石沉大海,一去不復返,劉曜屯大軍將長安城團團圍住,切斷長安的糧道和水源,長安,成為了一座孤城。
十日時間,長安糧盡,米鬥價格飆升到了黃金二兩,草木已被吃盡,吃人屍,屍體也被吃盡,人相食,百姓不忍心殺死自己的兒子女兒,便跟鄰居互換子女,殺死後烹食,其慘況不忍目視。
縱然是皇帝,此時,也沒有吃的東西,麴允把釀酒用的糙糠砸碎,衝上溫水給皇帝司馬鄴食用,不幾日,糙糠也盡,皇帝只能吃馬料,又過幾日,馬料已盡,無食。
司馬鄴拉著麴允的手,一邊痛哭一邊說道,
“朕雖為皇帝,但是如今窮困潦倒到如此地步,都是朕的過失,如今外面也沒有援兵,朕為了社稷而死,是應該的,但是將士們卻不應該遭受如此磨難,趁著長安城還未攻破,朕當束手就縛,出城投降,或許可以讓百姓和兵士免受屠戮之苦!”
麴允大哭不已,但是無可奈何,現在的他們,卻是是走投無路了。司馬鄴於是修書一份,派侍中宗敞前去劉曜大寨,向劉曜投降。
不料在長安城門下,宗敞卻被幾名兵士帶走,來到了大將軍府,裡面索綝正襟危坐,看著宗敞,道,
“陛下給你何書信,且取與我看!”
宗敞慎於大將軍的權勢,不得不把書信取出,交與索綝,索綝觀後,輕輕點了點頭,然後看著宗敞,嘴角咧出一陣冷笑,突然把手裡的書信撕得粉碎,宗敞大驚,慌道,
“將軍!你這是……”
索綝道,
“此信言語不佳,吾當重新為陛下修書一封!”
說罷,索綝提筆寫出一封書信,然後又把自己的兒子索超叫了出來,道,
“你二人,與本將軍的這份書信一起交付劉曜!”
宗敞不解其意,但是也不敢多問,便與索超一起進了劉曜大寨,劉曜事先得知司馬鄴派宗敞前來投降,為了不讓宗敞過於尷尬,為此還專門為宗敞準備了歡迎儀式,宗敞,索超二人來到劉曜大寨,見劉曜禮數周到,不禁自慚形穢,跪拜劉曜身前,道,
“小人乃是戰敗之使,實在配不上如此大的排場!”
劉曜哈哈大笑,道,
“勝敗乃是兵家常事,不必過於自謙,想來此時也怨不得大晉皇帝,本王行軍至上黨,遇到一位老神仙,說是大晉氣數已盡,人力,怎能勝天?”
宗敞不言,於懷中掏出書信,遞與劉曜,劉曜接過書信,緩緩視之,宗敞心裡明白,這份書信不是皇帝的親筆書信,而是索綝的書信,宗敞自己,也不知道信裡究竟寫了些什麼,所以宗敞的眼睛,撇著劉曜的臉,眼看著劉曜的臉色由笑容滿面,逐漸凝固,隨後,又是一臉陰雲,宗敞的心,開始砰砰亂跳起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