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石勒在江淮收到漢帝劉聰的詔命,心中惶恐不安,左右不能決定,遂召來張賓,夔安,王陽,桃豹,刁膺並其長子石興,次子石弘,三子石宏及其從子石生等心腹於大帳商議,中堂之上的石勒,一向是十分鎮定,但是此時卻是顯出少有的慌張,畢竟,現在可是石勒發展的最關鍵時期,一著不慎,滿盤皆輸。
石勒道,
“這份聖旨,想必你們已經知曉了,對於奉不奉詔,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。”
石興,石弘,石弘,石生你看我,我看你,猶猶豫豫,都不能定,石勒看著滿臉猶豫的眾子,心中長嘆一聲,暗道,
“想我石勒征戰一生,想不到其子嗣竟然如此不堪!”
夔安,桃豹,王陽等眾將都是武夫,此等謀略,也指望不上他們,石勒現在唯一的指望,便是其謀士張賓,於是石勒扭頭看著張賓,拱手作揖,道,
“先生可有良斷?”
張賓站了起來,對石勒拱手作揖,道,
“這劉聰,明面上給郡公加官受爵位,但是實際上,卻是給我們下了一道讓我們左右為難的棋局,如若我們奉召,則兩虎相爭,必有一傷,劉聰坐收漁翁之利,如若不奉召,則劉聰必然會以謀逆之行率兵討伐我們!此事務必甚重!”
石勒道,
“先生所言極是,我正也是為此事憂愁!”
張賓看著石勒,突然輕笑,道,
“破此時局,其實不難!”
這張賓一笑,石勒頓時大喜,連忙拉著張賓的手,道,
“先生速速說來!”
只聽張賓胸有成竹,言道,
“我們既奉召,又不奉召,可取其兩全之計!”
眾人皆問,
“何計?”
張賓回看石勒,道,
“郡公可修書一份,俱言幽州距離江淮之地甚遠,郡公對於攻伐王浚,有心無力,但是郡公心懷為漢朝開疆破土之心,決定南下攻打揚州的王敦,為漢朝掃清江東屏障!”
長子石興看著張賓,道,
“先生,如若劉聰以父王違詔之名率兵攻伐我們,那又當如何?”
張賓哈哈大笑,道,
“劉聰得此郡公的密詔,必然不會前來征討,如若他要來,在郡公剷除王彌之後,便會來,此時,劉聰必然忌憚幽州王浚和長安的司馬模,劉聰一旦出兵攻伐我們,王浚和司馬模定然會南北夾攻漢朝,這是劉聰之大忌!”
次子石弘道,
“先生,既然如此,我們不理這聖旨如何?”
張賓輕笑道,
“這聖旨,不奉也不行,郡公名義上還是漢朝的將軍,倘若公開違逆劉聰,礙於顏面,劉聰必然會讓坐鎮澠池的劉粲和鎮守洛陽的劉曜率兵攻伐我們,雖然二人不一定能夠取勝,但是對於我們,是一個巨大的打擊,我們此時,最好還是不要跟劉聰公然作對,郡公率兵攻打王敦,既儲存了劉聰的顏面,同時也儲存了我們自己!”
眾人聽聞張賓此言,都深為歎服,眾人異口同聲誇讚張賓道,
“先生,真當是有經天緯地之才!”
不料,將軍王陽卻突然站出來,說道,
“先生,這王敦恐怕也不是好惹的,王敦坐鎮揚州,手下擁兵三萬,而且王敦此人有勇有謀,恐怕我們難以急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