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聰想要起身,不料腳下無力,掙扎了一番,也沒有站起來,兩小卒見狀,慌忙服氣劉聰,併為其披甲,劉聰顧不得摔碎在地上的龍鳳觴,艱難地邁著腿,出了大帳,藉著皎潔的月光,遙見北宮純一臉血舞,金甲盡染,手中長刀虎虎生風,殘肢橫飛,血濺漫天!兵士聽聞北宮純之名,莫說與之交戰,逃都來不及,劉聰想要鳴金收兵,不想口不能言,兩名兵士駕著劉聰,往宜陽狼狽而逃!
在劉聰第二次攻打洛陽的時候,鎮守晉陽的劉琨祖逖,打算藉助鮮卑拓跋部的力量來援助洛陽,但是鮮卑大單于拓跋猗盧卻趁機要求把代郡的土地劃給自己,晉懷帝司馬熾迫於時事,同意了,但是代郡當時地處幽州王浚的管轄之下,王浚不樂意了,王浚不顧洛陽的危難,命鮮卑段疾陸眷率領兩萬鮮卑兵進攻拓跋部,但是段疾陸眷被拓跋比延擊敗,拓跋猗盧遂把連路的馬邑,樓煩,陰館,繁寺,郭縣這五處縣城也都劃在了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,朝廷和劉琨均不能組織,鮮卑拓跋部趁著晉朝的內亂,吞佔了晉朝數百公頃的土地,其勢力進一步南移。
話說身處離石的漢皇帝劉淵,病勢日漸沉重,一連昏睡數日不醒,忽而一夜涼風吹來,劉淵突然睜開了眼睛,並且在龍榻之上坐了起來,在侍女的攙扶之下竟然還能夠下榻,劉淵走到殿外,但見此景星光滿穹,夜色靜謐,劉淵心中掛念著劉聰南征之事,正在惆悵之中,忽而一人透過宮闈,向劉淵走來,來到劉淵面前,不拜不禮,劉淵正欲發怒,定睛一看,大驚,此人原是已經去世四年多的成都王司馬穎!
劉淵此時,卻是忘記了身份,慌忙禮拜,道,
“成都王何故在此?”
司馬穎冷眼撇著劉淵,身後冷氣冒頂,綠光陰森,司馬穎道,
“元海,吾此番前來,正是欲要與你一同前往淨土世界。”
劉淵跪拜在地,哭訴道,
“大王遭司馬越小人殺害已愈四年,如今,元海卻不能為您報仇,此志未成,元海每思於此,夜不能寐,輾轉反側,司馬越未滅,遠海不敢與大王同行!”
不料,司馬穎面色轉怒,厲聲言道,
“此乃託詞!汝知罪否!”
劉淵跪拜在地,不敢抬頭,汗如漿出,手足顫抖不能言,司馬穎道,
“汝罪有三,其一,汝實為晉臣,卻假承天意,封疆劃土,自立為帝,裂武帝九州華夏,國無一統,兵鋒不止,其不忠也!其二,石勒乃是天殺星轉世,為人嗜血好殺,卻依靠汝等勢力,屠殺百姓,滅頂中原,天下惶惶,九州不安,愧對先祖仁義之行,其不孝也!其三,孤與汝自幼相交,情同兄弟,孤只想穩住朝政,保大晉血脈,不想汝等卻一意孤行,名為為孤報仇,實則暗藏禍心,妄圖滅亡大晉,其不義也!如此不忠,不孝,不義之人,豈有面目再苟活於世!”
劉淵聽聞司馬穎一席話,氣堵於胸,面容漸沉,血脈上湧,“哇”地一聲,噴出一口黑血!眼皮翻白,昏死於地!其劉淵的左右侍女見劉淵先是自言自語,後又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作禮,心中多是古怪,少頃,又見劉淵口噴黑血,昏厥於地,眾侍女大驚失色,慌忙跑出宮殿去喚御醫!
司馬穎看著昏死過去的劉淵,長嘆一聲,道,
“吾壽止二十六歲,可報你國柞二十六年!”
說罷,司馬穎飄然而去!
眾御醫前來,手忙腳亂,把劉淵救醒,劉淵虛弱地癱在床上,道,
“吾壽將止,此乃迴光返照,速召劉和,劉裕,劉曜,劉隆,劉乂,劉歡樂,劉洋,劉延年,大單于單徵前來聽候遺旨!”
少頃,眾人前來,劉淵眼神空洞,道,
“朕在位六年,終是沒有等到漢朝取代晉朝的那一天,只能等到朕的兒子們去辦這件事了!”
劉歡樂乃是劉淵的叔祖劉宣之子,現任太宰一職位,劉歡樂上前,道,
“陛下,如若陛下歸天,誰可繼承大統?”
劉淵道,
“朕有六子,與朕相比,長子劉和喜好舞文弄墨,不善治國,二子劉曜勇猛有餘,謀略不足,三子劉聰,外強中乾,虛有其表,四子劉裕和五子劉隆也無帝王之才,只有少子劉乂少有聰慧,有大才之風!”
劉歡樂大驚,跪拜道,
“陛下,莫不是要立……”
劉歡樂還未說完,劉淵繼續說道,
“朕雖為九五,但是仍不敢逾越禮制,廢長立幼之事,萬不敢行,陣即可下旨,立長子劉和為嗣,待朕殯天,劉和即可繼位!”
眾人禮拜,口呼萬歲!當夜,漢朝皇帝劉淵薨hong一聲,音同轟),長子劉和繼位。
劉淵殯天的訊息,很快就傳到了身在宜陽的劉聰,劉聰得知父皇把皇位傳給了長子劉和,心中紛紛不滿,道,
“本王隨父皇征戰多年,從北打到南,再從北打到南,劉和不過是一舞文弄墨的酸文人,如何能立於本王之上,讓本王聽他的號令!妄想!”
說罷,劉聰連洛陽也顧不得了,當下在宜陽,整頓了八萬兵馬,浩浩蕩蕩,奔赴離石,名為奔喪,實則是與劉和搶奪皇位!
話說這劉聰與劉和的皇帝之爭,究竟鹿死誰手,風雨飄搖的大晉,又將會如何?各位看官稍慢,且聽老生下回分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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