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太傅楊駿與主簿朱振密謀剷除賈皇后,不想賈皇后與心腹董猛,孟觀,李肇同樣在密謀剷除楊駿,此時,李肇獻計,說道,
“我們可以派人秘密聯絡汝南王司馬亮密詔帶兵進京,誅殺楊駿,汝南王的駐地只在許昌,與洛陽不過一日路程,他若肯來,大事必成,但是……”
賈后急問道,
“但是什麼?”
李肇頓了頓語氣,然後繼續說道,
“只是,誅殺楊駿之後,恐怕汝南王司馬亮,會成為第二個楊駿。”
賈后沉默了好一會,說道,
“目前,顧不了這麼多了,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,是誅殺楊駿,至於之後的事情,之後再商議吧,此事十萬火急,刻不容緩,李肇,我這裡已經有寫成的密詔一份,你親自攜帶前往許昌,務必招汝南王司馬亮進京輔政!”
“諾!”
李肇大驚,跪拜於地,密詔明明早已經擬好了,說明賈后心裡早已經拿定了注意,但是他卻不肯明說,讓這幫心腹替她把話說出來,言不出,則無過,賈后的這份心計,讓李肇,孟觀,董猛心悸。
卻說司馬亮在武帝駕崩之後,得知自己並沒有被任命朝廷的輔政大臣,心中惶恐懼怕不已,一方面,他隱約感覺到楊駿肯定在其中做了手腳,但是苦於沒有證據,另一方面,司馬亮又害怕楊駿找藉口剷除自己,於是司馬亮連司馬炎的殯天禮都沒有參加,以悲傷過度,身染苦疾為名,星夜逃回了自己的封地——許昌,以觀時變,很快,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,司馬亮的時機便來了,李肇攜帶賈后密詔,馳馬親赴許昌,面見司馬亮。
汝南王讀完李肇密詔,老淚縱橫,淚涕橫流,以手捶胸道,
“不想老夫離開洛陽不過短短一年時間,我司馬家竟然被楊駿這個佞臣欺辱到如此地步!楊駿這個亂臣賊子,惡黨欺君,惡黨欺君啊!”
李肇大哭,跪伏於地,道,
“汝南王的忠義之心,情義之情,真是感人肺腑,現在皇帝和賈后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,稍有差池,便性命不保,還請汝南王念同宗之情,乞往救之!此事萬急!”
司馬亮幾步走過去,扶起李肇,面容哀傷,輕聲嘆氣說道,
“皇帝司馬衷與老夫同宗,此事老夫本該救之,義不容辭,只是可惜……”
李肇一愣,連忙說道,
“汝南王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。”
司馬亮嘆了口氣,轉身把密詔放在桌子上,說道,
“德明啊,事雖如此,但是隻可惜老夫已年老體衰,黃土已經埋到老夫的脖頸了,老夫已經不再有年輕時候的熱血了,若不是趕上這動盪的局面,恐怕老夫早已經告老還鄉,頤養天年了……”
李肇慌忙跪下大哭道,
“汝南王如此,皇帝休矣,大晉休矣!”
司馬亮再度長嘆,李肇大哭,捶胸頓足道,
“望汝南王以祖宗社稷為重!剷除奸黨,誅殺佞臣!汝南王!”
李肇哭的撕心裂肺,司馬亮不忍,幾次拉李肇起身,李肇跪拜於地,俱不起身,司馬亮無奈,突然,他似乎想到了什麼,走到李肇面前,說道,
“德明不必如此,快快起身,老夫雖然已經年老無用,但是老夫舉薦一人,可保大事可成!”
李肇慌忙問道,
“敢問汝南王舉薦何人?”
司馬亮答道,
“司馬瑋!”
“楚……楚……楚王!”
李肇大驚,就在一年前,武帝殯天,司馬瑋滯留京都原本想找機會干預朝政,不想司馬亮和衛瓘聯名上書,以“庶王不能滯京”為由,把司馬瑋逼回了封地,至此二人互為不和,但是此時,司馬亮卻是謙讓起來了,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誰能誅殺了楊駿,誰便能夠把持住朝政,不想此時,這樣的好事,司馬亮竟然讓賢給了司馬瑋,這讓李肇實在是不解。
司馬亮點了點頭,說道,
“不錯,楚王司馬瑋時年二十有一,正值青壯之年,本就是建功立業,匡扶社稷的最好年華,況且司馬瑋坐鎮荊州,手握十萬雄兵,他若是進京,楊駿還不束手就擒!”
李肇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司馬亮,汝南王說出此話,卻是無比的義正言辭,道貌岸然,李肇竟然找不出一絲的破綻,李肇憂心道,
“武帝駕崩之日,汝南王也在場,當日的場景您也是親眼所見,楚王還在為武帝沒有讓自己繼皇帝位而耿耿於懷,恨不得當即殺了惠帝,他又怎會去幫惠帝解此憂難!”
“此言差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