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頭，然後坐下。
“我花了兩天時間在廢墟中尋找他們，用盡了幾乎這一生所有的熱情。”
澤莫沒有去看身邊坐下的劉賀，他那張算得上溫和帥氣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，
“我的父親把我的妻子和兒女抱在懷裡，我以為他們會逃出去。”
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麼平靜，簡直就像是在闡述一本歷史書上關於自己國家悲痛的歷史。
發生過，但不感同身受。
劉賀可以想象，假如有一天，伊芙琳和韋斯萊夫婦都離他而去，他會多麼崩潰。
哪怕到了現在，他們之間的其實已經很少再有團聚的時候，但這麼多年的相處，他們早已經是家人。
有些涼意的風吹到澤莫的臉上，頭髮絲被揚起，他終於轉頭看向了劉賀：
“那麼……韋斯萊先生，你是來阻止我復仇的嗎？你要準備怎麼殺死我？”
劉賀也看向那雙眼睛。
那裡面藏著堅定不移的仇恨，這仇恨會是掀起滔天大火的火星。
“我很抱歉，澤莫上校，那天我也在索科維亞，我沒有能夠救下你的家人和你的國家。”
劉賀深深地嘆了口氣，他身上的戰衣緩緩褪去，露出裡面的西裝。
這一次，他本就不是來殺死澤莫的。
現在，地球的的超級英雄們實在是太混亂了，他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出於自己的考量，而沒有真正顧及到人民的需求。
換句話說，他們就是秩序的挑戰者。
包括劉賀自己，也在這裡面。
現在，是時候做出改變了。
澤莫就是這樣的一劑猛藥。
“殺戮、戰亂、貪汙、毒品……罪惡和混亂早已經吞噬了那個國度，索科維亞早該被從這世界上徹底，我愛我民族，但我不愛我的國家，韋斯萊先生，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？”
兩隻手扯住臉頰的兩邊，澤莫做出一個笑臉，他在強顏歡笑，
“我這樣的人，在這個世界上本就不該有什麼太多的感情，但我那麼愛我的家人……”
他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。
“我並不準備阻止你想做的事情，澤莫先生……我不準備阻止你……”
劉賀拍了拍澤莫的肩膀，他看了眼四周，然後感官放大，
“老實說，這不算什麼壞事。”
“我該說什麼？感謝我不是一個廢物嗎？”
澤莫微微搖頭，他說，“你想用我來做一些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。”
“這世上沒什麼是我不敢的，澤莫先生。”
聳了聳肩，劉賀站起來。
澤莫上校很聰明。
“你知道，我不是一個人，但我並不想毀滅世界……我只是想復仇。”
看著劉賀轉身，澤莫說出這樣一句話。
“我知道，所以我找到了你。”
但劉賀只是聳了聳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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