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氏又拿起青嵐賞的銀戒指看了又看,雙手合十唸了句佛,道:“你們姨奶奶真真兒菩薩的心腸,你可要記著人家的恩情,好好當差伺候才是。”
香蘭撥弄著床上散著的首飾道:“她待我親厚,我自然會好好報答她。”
薛氏瞪了香蘭一眼道:“什麼好好報答?你是她的丫頭,對主人盡忠是你的本分。”
香蘭喝了口熱茶,漫不經心道:“不過是投胎投得好,什麼主子丫頭,我心裡從沒這個念頭,她待我厚,我自然以真心回報;若待我薄,我又何必死忠。”心裡暗想著若是薛氏知道她曾兩次背主向秦氏告狀,不知會驚嚇擔憂成什麼樣子,輕輕嘆了口氣,“眼下我是個下人,誰又知道幾年以後的事呢?興許她們日後都尊叫我一聲‘奶奶’、‘太太’也說不定。”
這一番話說得薛氏受用,臉上掛了笑,啐了一口道:“野心倒是不小,我和你爹都不指望你當什麼奶奶太太,你只要平平安安的,我們便知足了。”想了想又忙忙的補上一句,“你方才那番話可別在別人跟前提。”
香蘭笑笑著說:“那哪兒能呢,不過在家裡說說罷了。”
母女二人說說笑笑了一番。
到了中午,薛氏便圍著灶臺忙碌,炒了好幾個香蘭愛吃的菜。待陳萬全歸家,見香蘭回來自然也喜不自勝,又聞說香蘭在府裡升了二等,登時樂得見牙不見眼,挺直了腰桿子,把酒盅裡的酒一飲而盡,哈哈大笑說:“怪道馬仙姑說香蘭是有兩分造化的,這進府才多久,竟然能升到二等,龔家二閨女,進府多少年了,不過是個三等,就這還在我跟前吹牛擺譜,呸!看看我陳萬全的閨女……我的兒,興許過不久你就能當上副小姐了。”
香蘭揉了揉額頭:“爹,這話在外頭可不能渾說。”
陳萬全一瞪眼:“嘖,怎麼能說是‘渾說’呢?”
香蘭無奈道:“爹出去顯擺,豈不是討人嫌麼?再說府裡的二等丫鬟一大把,吹噓這個也沒得讓人笑話。”
陳萬全愈發不悅了:“怎麼不能說?這是好事,還不許我往外好生說道說道?”
香蘭默默嘆口氣,她這一世的爹,雖本性善良,卻懦弱怕事,最愛吹噓,往往一分的東西能誇大到十分,一身市儈氣。就因為這性子,枉費他有一身鑑定古玩的能耐,也只能在鋪子裡當個三掌櫃。香蘭還想再敲打幾句,但瞧見陳萬全滿臉的得意和欣慰,便閉了嘴,暗想道:“我在府裡,也難得回家一趟,何必為這事跟爹不痛快?再說,他不過就是跟他一處吃酒的人吹吹牛罷了。”
薛氏給香蘭碗裡夾了一筷子菜,笑著說:“蘭姐兒升了二等,再說親可就不一樣了,什麼柳掌櫃家的,黃掌櫃家的,現如今看著統統都不成……前幾日對門的夏二嫂還想跟咱們家結親,跟我提她侄子……她侄子可是平頭百姓,聽說讀書讀得好,要科舉做官,如今正在家裡苦讀,要考秀才呢。我先前覺著他家裡窮些,又怕讀書人眼界高,蘭姐兒嫁過去受氣。可如今蘭姐兒在府裡升了二等,出來比尋常小姐家的都強呢,夏家肯定樂意!”
薛氏越說越歡喜,臉上笑開了花:“回頭得了時機,我去瞅瞅那個小夏相公,若是模樣周正,性子也好,就趁早訂下來。”
陳萬全皺眉道:“夏家的光景還不如咱們家,光會讀書有個屁用,回頭滿身窮酸氣,等小夏相公考了秀才再說罷。”
薛氏哼道:“等考人家考上秀才就晚了,到時候不知多少人家願意結親呢。再說了,哪有事事都如你的意的……”
香蘭聽著愈發不像,忙把話頭扯開,轉而說起曹麗環為何被逐出府的事,只將自己告密和險些被四順兒施暴的事隱去不提。她爹孃又驚又嘆,把曹麗環好生議論了一回,暫且將小夏相公之事放在一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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