鸚哥一激靈,睜眼一瞧,果然看見林錦樓回來了,連忙起身,喚道:“大爺回來了。”
這一聲嬌滴滴的婉轉,香蘭不由抖了一抖,扭頭一瞧,只見鸚哥鬢髮微亂,兩腮一襲嬌怯病態,一襲寶藍褙子襯著底下的白綾裙兒,愈發有一番不勝嬌柔之態。
林錦樓微微點頭便走,鸚哥連忙上前,輕輕拽住林錦樓的衣袖,悽婉道:“大爺是不是惱我了?怎理都不理我……我也知道是我自己沒用,沒能保住大爺的骨肉,這段日子奴家也是生不如死……昨晚上還夢見了他,是個男孩兒,生得胖嘟嘟的,拽著我的裙子哭著喊爹爹……奴,奴家……”腔調已哽咽,抽抽搭搭哭了起來。
丁香連忙扶住鸚哥的手臂,一副忠僕心腸:“姑娘這幾天一直沒睡好,晚上都是哭醒的,奴婢勸了好幾回,姑娘還是想孩子,在這樣下去,真怕身子骨熬不住。”
林錦樓聽見“孩子”便心中煩躁,他對生養兒女並不關心,兒女之於他不過是百年後墳頭有個磕頭的人,只是他是長房長孫,祖父母時常唸叨,父母也時時關心,生個兒子便成了他肩頭一副擔子。鸚哥的孩子被春燕下藥墮胎,林錦樓為之震怒,狠狠發落了春燕,也賞了金銀綢緞給鸚哥,歸家的時候也不時去鸚哥房裡坐坐。先前見鸚哥哭哭啼啼,他心中也確有些不忍和唏噓,不免多體恤幾句,如今鸚哥又過來拽著他袖子哭訴,林錦樓縱然心中有些不耐,仍然和風細雨道:“我沒惱你,你也別日日想那糟心事。你身子骨不好何必站在院子裡吹風,回屋罷,一會兒得了空我再去瞧瞧你。”
鸚哥眼角還掛著淚珠兒,見林錦樓頗有些不耐煩,便勉強笑了笑,屈了屈膝,柔柔道:“那奴家回去沏一盞今年的新茶等著大爺。”背過身嫋嫋的走了。
不遠處,畫眉坐在窗前盯著鸚哥的身影,冷笑道:“呸!不要臉的狐狸精,又裝病呢。”“咣噹”一聲把挑起的窗子關了起來。
香蘭跟在林錦樓身後,徑直走進知春館的東廂,踏進屋門便聞到一股暖暖的香氣,有個身材高瘦的女孩兒站在屋裡擺弄花草,顴骨微高,眉眼姣好,姿色不過中上,卻帶著一股幹練俏麗,正是青嵐的丫鬟春菱。
春菱一見林錦樓來了,忙放下手中的噴壺,一疊聲道:“大爺來了,姨奶奶出去散步還沒回來,大爺請坐著稍稍等一等,我讓個小丫頭子去找姨奶奶回來。”
林錦樓道:“不必叫她,難得她有興致出去逛逛。”說著往身後一擺手,把香蘭喚過來道,“這是香蘭,送過來伺候的,聽說針線做得好,你幫她安置安置,先按二等的例兒。”
春菱一見香蘭是林錦樓親自送過來的,不敢怠慢,連連稱是。又道:“灑掃的丫頭不夠使喚,正巧原先伺候春燕姑娘的銀蝶在茶房裡粗用,姨奶奶看她手腳還利索就要過來使喚,大奶奶也點了頭了……”
林錦樓淡淡道:“這點子小事何必報由我知曉。”說著轉身深深看了香蘭一眼,方才出去了。
春菱上上下下將香蘭打量了幾遭,問她原先在哪兒當差,都會做什麼等語,言辭親切,聽說香蘭原先伺候表姑娘曹麗環的,不由兩眼冒光,一副想打探內情八卦的模樣,卻見香蘭一副憨呆的神色,勉強壓下好奇,口中笑道:“來了咱們這兒,從此後就是一家人了,我先帶妹妹去住處瞧瞧。”
說話間,那個叫銀蝶的丫鬟也抱著包袱來了,香蘭見她眼熟,想起是當初一齊進府的丫頭,曾經被趙月嬋問過話,便對銀蝶笑了笑,銀蝶卻一昂頭,把臉轉到另一側,一副沒看見的模樣。香蘭一怔,也不再示好,拎著包袱跟在春菱身後出去了。
香蘭的新住處是東廂右側的次間。屋內三張床,卻不顯得擁擠。床上均鋪著半新不舊的各色金錢蟒的被褥,床下各有一隻箱子,配有鑰匙和鎖。窗臺下橫著一張條案,上有一面圓鏡並妝匣、頭油、脂粉等物,另有兩張洋漆的小几子,放著茶碗花瓶等,瓶中插當令鮮花,小果碟子裡盛放兩三枚鮮果,牆角設有海棠式櫃櫥,牆上掛一幅春歸圖,另有山水繡墩等傢俱,不必細說。
春菱領她二人進了屋便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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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都在猜cp,這個不劇透,不過能跟大家保證的是,我儘量寫得不太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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