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刀又急又快,杉浦鬼守匆忙揮刀格住,卻又有那兩側龍鬚峰弟子皆是長刀出鞘,變陣上前,三處刀勢斬開,逼得其人連連退卻。
他閃身向左躍開,但旁側卻又是一六人陣法,彼處錐身持刀弟子又轉身來刺。
杉浦鬼守也是仗著己身武藝,竟是不閃不避,當下挪步舉刀擋下,復而揮刀急斬;可誰曾想這弟子一刀不中已是退守陣中,他竟好似是四面受敵,偏偏敵手又滑不溜手,他根本摸不著砍不到。
或是因他是為刀匪首領,兩處六人陣法忽而再變,自是融為一處十二人陣型。當先左側之人便率先發出一聲喊,突然便有持刀弟子猛衝而來。杉浦鬼守急急閃身向左躍開,但身後又是鄭風斜斬而下,這人發的心狠,竟是生生受了那長刀斬落肩上。
口中兀自發出一聲鬼叫,他也是心中生得戾氣,又復又癲狂起來,竟是以手臂搭在刀背,手掌抓在刀身之上。由是,那刀刃自然更往內裡去,傷及愈深。可藉此機會,杉浦鬼守也終於是拖住了鄭風,乃是連連挪移步伐,右手長刀赫然斬來。
“鐺...”
一聲交響,刀身嗡鳴不定,那鄭風兩側持劍弟子不知何時又鬼魅般出現,舉劍為他擋下了刀身。饒是以杉浦鬼守,也不禁心中發寒,這陣法變勢詭譎,他對敵無處,偏偏四處又都遭敵。縱然是想尋一點破面,可點點相及,觸及其一,乃是自有其餘人來救,真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域性。
若是他武功當真是高到了一定程度,自然是可以以力破之,但偏偏他並無這份能力,竟是一時困居於陣中,無處可遁,無處可防。
不過杉浦鬼守也終究是這一股刀匪首領,他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,不等他出聲呼喚,便有刀匪於外來援。可進一陷一,進二入二,連連有七八人闖入陣中,那原本的六人陣也是從變為十二人陣轉為十八人陣型。
又有四五刀匪撲入期間,兩峰弟子終究是人少,陣型不能再擴,終究是被這十數刀匪破陣而出。
但此時,他們連連陷入其中十多人,出來已不剩三四人,且都是身有刀砍劍傷,當真悽慘。
至於其餘刀匪,自也是不去擊那錐首之人,自側面而殺入;可但凡如此,對敵之弟子或則退居陣中引其入甕、或是堅守陣腳,旁側或本陣之人挪移融擴期間。如此林林總總,但凡是刀匪去擊這陣型,必定遭陷其中;但凡是陷入其中,少則也是重傷而出。
彼處,戚冑甲已然是驚愕的看著眼前,雙目不知何時浮上淚光,指及顫顫道:“這便是戚將軍之陣法...”
他激動不已,面色潮紅,為楚升介紹道:“那人人步伐,稱之為‘鴛鴦步’;六人陣型,乃是稱之為‘鴛鴦陣’。臨近兩陣,那必定是處處嚴絲合縫的,一者為‘鴛’、一者為‘鴦’,鴛鴦相融為十二人陣,喚作‘雀鳥陣’。”
楚升也是看出了些許精妙,這持刀、持劍者排布稱不上高明,但彼此之間步伐挪移,手中刀法劍勢卻相互應和,配合得當巧妙。尋常若是以為取來六人,四人持刀、二人持劍便以其方位排陣,必定就落於表面了。
這真是看似簡單,卻內裡自有乾坤在。
眼下分明是攻取不得了,眾刀匪方才破了千眾之敵,這廂口竟然在一二百餘眾面前撞了個頭破血流,心中除了驚恐,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。
忽的,一年歲較長的刀匪似是看出了些門道,忽的以倭語叫道:“首領速退啊...這是戚氏軍!”
所謂戚氏軍,不過是對戚將軍麾下軍卒的稱呼。這自然是大名鼎鼎,甚至是老一輩刀匪頭上難以抹去的陰影,杉浦鬼守赫然回頭,喝問道:“不可能...便是戚家都在往昔被我等屠滅,哪裡還有得什麼戚氏軍!?”
“確是如此啊...”那老刀匪指指點點,口中道:“在下雖然也未曾親眼所見,但曾見過家中長輩偶然所得戚氏軍軍械!”
“戚氏軍卒武器皆是特質,您且看他們所持長刀,可不是與我等劍具相仿?這喚作‘戚家刀’,其刀尖身同厚,弧長而刃窄,刀尖如月勾,刀刃起鎬線,刀背立棟線削棟,甚至可斬我劍具!”
“彼處所持劍,皆是劍身更短更窄,揮舞更加疾便,為求救之於急,刺之於速,輔之戚家刀立陣。刀擊劍守,我等著實破之不得!”
杉浦鬼守面目抽動,但思慮再三,他也是不得不忍痛這老刀匪的判斷,當下恨恨的揮手,以倭語喝道:“走!皆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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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及語罷,其人拖刀便走;後續刀匪也早已是力疲,眼見首領都扭頭離去,紛紛是抽刀而走,轟然便散去。
這自然是一個大好時機,若是可能,只需墜尾擊之,必定能留下他七八人之數。可彼處只有這些人手,那些州兵雖然多,又只是潰兵不足以依仗,眾人雖然心中抱憾,但也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這群刀匪扭頭離去,不敢前往追擊,白白浪費了這大好時機。
匪來又去,眾人旋即也不再停留,他們都是江湖人,自然沒有身份去收斂潰兵,是以乾脆便選擇視而不見,而是兀自轉入磐安城中去。
說來,戚冑甲本是軍尉,他是有這身份的,但其人似是隱隱已有退出軍伍的心思在,言語間多是對南境軍備的痛心疾首,自覺又沒有能力挽救局面,整備軍卒,乾脆便選擇了退居而離。對於他們潰兵,他也自不去理會,反倒是隨楚升一行人而走。
一路之上,那戚冑甲自然是迫不及待拜訪兩峰掌門,彼此出身同處,三人倒是很快便談笑甚歡。
他似至於去處,以楚升所見,也應當是要往龍鱗峰、龍鬚峰上去,投奔牛得海、戚自怡這兩位往日戚將軍麾下軍卒。
楚升本來在亂兵當中救下其人,是打著收為己用的心思在的,但畢竟人心不可違,楚升也只能將這心思按捺在心中,不置言語。
至於龍鰭峰李開暢、龍齒峰古堅白,其二人則在半途之中,自帶著親近弟子離了隊伍,他們要往崇安鎮去。那裡自是二峰掌門聞人慶、郭不從的鄉梓,自然也是兩位長老原本就定下的目的之所。
途中相別之後,楚升則同眾人一起入了那磐安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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