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升面色平靜,口中說道:“行鏢一途,反倒是那些江湖草莽、鏢局鏢師出力頗多,死傷也頗大。後者自然有那威武鏢局總鏢頭洪宣處理後事,但募集而來的江湖草莽卻死的默默無聞。”
說道這裡,他臉上還有抹悲天憫人的表情,雖然心中自然是在滴血,但卻義不容辭道:“若是二位並無異議,在下倒是希望能將這筆錢財分予那些草莽家人,或是為他們料理後事所用,總歸要比在我手裡重要的多。”
“這筆錢財,楚掌門如何處置,我等倒是並無異議。”岑良表情也有些暖化,慨然嘆道:“果然是君子劍,行事乃有君子之風,在下也是心中欽佩。”
“不敢當...”
“既如此,卻也還有一事。”岑良點了點頭,便又恢復嚴肅樣子,沉聲道:“我六扇門願邀楚掌門任門中客卿,不知楚掌門意下如何?”
說著,他便是又取出一封書信來,卻是由六扇門寧州分門門主簽署,內容自是與他所言沒甚出入。
拾起書信來細細觀過,楚升面色犯難,皺著眉道:“在下倒是欽佩貴門義捕行事,也有心幫襯。但...在下已是身為一派之長...”
“這個倒是不打緊...”岑良笑著擺手,道:“這是楚掌門對我們六扇門事不甚瞭解,才有這番疑惑。”
“客卿,非隸屬於我六扇門中人。事實上,就連義捕,也多有其他門派子弟充當;就如我這費興兄弟,便是出身他門別派,也正是行走江湖年齡,便下山入我六扇門為義捕從事。身兼五磊山門下弟子與六扇門義捕雙重身份,但卻也無礙,非是叛門之舉,乃是為大義之行。”
“而所謂客卿,也不過只是掛名,平日裡不受約束,無需定期接受任務,一切皆可隨心,更無須坐鎮門中。只有兩事需要配合,一者是保證門下子弟下山遊歷江湖,便須有若干弟子入六扇門為義捕從事;且平日裡,若有六扇門義捕在境內行事拜訪,可適當相助;二者,則是當門中有大行動,有門主令召集之時,應聽令而從,協同參與行動。”
“但即是如此,相較這兩項義務,客卿卻也還依舊享有六扇門中各項資源,更有多項武功典籍以供選擇修習,只是不可傳於他人。”岑良不急不緩,詳細為楚升解釋道:“事實上,寧州分門一十六位客卿,便多有是其他門派掌門擔任,江湖閒散遊人反倒是少的。”
原來,這六扇門的組織機構也當真是鬆散的,真正屬於門內的直系力量反倒是少的,多得是他們別派的弟子或掌門,加入其中為義捕客卿之類。話說來,若是如此,客卿所得好處反倒更多,不說明面上的東西,隱藏的便有那協同天下六扇門行事,一句仁義正派,便當真是跑不了的,門中名聲也是不同。
若是如此,略一比較,便也並無不可。
更何況,楚升卻也有一言不好說與出口,便是他看中了那六扇門中所謂為客卿提供的武功典籍。非是要修煉,便是細細記來,以在郝山居中置換其他,也當得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。
心思電轉間,楚升便已然拿定主意,自是滿面正氣,義不容辭道:“既如此,在下便也願出一份力!”
“如此甚好!”岑良笑著點頭,便道:“既如此,倒也還要麻煩楚掌門隨我二人,往寧州城走過一遭,便是須見過門主,定下約來,便領客卿令。”
“自是應當的...”楚升拱了拱手,便展露笑顏道:“只是倉促之下,卻也不可成行,可否容在下這三兩日便收拾些瑣事首尾?”
“當然!”岑良自無不可,說道:“我這費興兄弟,便是出身五磊山門,也要乘著這機會往慈溪府境走上一遭,回宗一番。如此,便待我二人從慈溪府境回返時,楚掌門可與我等同行往寧州城而去。”
言及於此,三人便將這事就此定下,而後楚升便也自是離了醉荷苑,便尋一酒樓款待二人,末末與二人告別。
行將而出,費興便皺眉道:“那行兇之人,便不尋了嗎?”
岑良搖了搖頭,言語沉吟道:“此事我倒也是心中有數,暫且放下罷。”
“為何?”費興懵懂不解,終究是忍不住出聲詢問。
“你覺得那楚掌門可有嫌疑?”
“自然是沒有的!”費興正色,言語間對楚升的敬意壓也壓不住,“楚掌門自是一謙和君子,怎會行此宵小之事!?”
楚升散了那酬金,為江湖草莽料理身後事,便是讓他感覺極其欽佩在意,對楚升的好感直線上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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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楚升這番處置手段,任是誰都無法指摘什麼,岑良其實也是心中欽佩。但他卻並沒有說話,他與這費興不同,其人乃是六扇門直系子弟,自小除了修習武功,便是學習破案追蹤的技巧方法,因而對這番事有自己的直覺在。楚升雖然絲毫未曾露出破綻,又有人證在,但卻在岑良心中,總有那麼幾分懷疑。
只在於,太巧合了,便是正正好待在醉荷苑中,似乎是料定會有人來尋一般。
但卻也只是他心中所想,手上並無確切證據,又能如何。再者,楚升乃是入了寧州六扇門門主法眼的人物,面對這不清不楚的嫌疑,真要是深究,估計也得不出什麼結論,反倒是會因此而得罪了他,便是因小失大。
更何況...岑良聳了聳肩道:“那蔣安蔣軍尉本就不是個好人,死於江湖仇殺也是正常,我等便沒必要如此費盡心思去尋綻破案。”
當時自現場往府衙而去時,費興便是去打聽那蔣安的事蹟,所探聽到的自然是不堪入耳的風評,那城中民眾早苦這軍尉久矣,其人身死,反倒是歡喜的居多。他們雖然也會經常為官府破案追兇,但卻也是分是非曲折的,分物件的,面對這般惡人,當然是沒有太大興趣。因而他這樣說,費興反倒是無言以對,好一會兒才轉換了話題,由衷的稱讚道:
“君子劍,果然不負盛名,款款待人,行事仁厚。”
岑良笑了笑,也是由衷嘆道:“武功尚且不知高低,想來劍斬白日五鼠,擊殺劈山金刀客,那功夫也是不弱。再者,除卻武功外,其人品性德行,卻也是極佳的,瀛洲吟遊客傳揚的倒也沒錯,的確是君子劍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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