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也是個有膽識的漢子...”刀疤男子雙目饒有興致的望著那護衛,左手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,正是咧嘴一笑,“用你頸上熱血餵我長刀,定然是大有裨益!”
言語之間,他左手擦過長刀刀身,一手粘稠鮮血順著指縫滴落,卻被他舔舐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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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衛面色平靜,只是一步步上前,自是道:“在下劈風奪命劍範安縱...特來請教。”
刀疤男子從他言語中聽出死志,面上嘲弄的表情忽的一收,亦是給予他生死間的大尊重,乃是出聲有言。
“殺你者...血手快刀胡宰是也!”
言語落下之間,他手中刀光已然掠出一道血色匹練,正朝著範安縱迎面斬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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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奔逃,一路倉皇,這一夜正是流離失所,生死漂浮。
而正所謂後有兇虎,前亦有餓狼,當眾人看到早已在前方安然以待,只等他們一頭撞將上來的眾黑衣時,皆是面帶考妣,一顆心更是沉將下去。
之前那被陽傑震懾,倉皇而逃的快劍金面龍陳傲之,此廂正抱著長劍,饒有興致的大量著眾人,戲謔道:
“在下早已候諸位久矣...”
左老夫人一生的經歷,都未曾有今日來的這般悲喜,那雙蒙在黑布下的老眼已然流乾了眼淚。
感受到步伐停了下來,她顫顫巍巍的拍了拍左溪,聲音虛弱道:“溪兒,為何停下了步伐?”
左溪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,儘管知道老夫人雙眼蒙布不可視物,他還是本能的扭過頭來,溫聲和氣道:“老夫人勿憂...只是前方有些野狗亂吠,阻遏通道。”
他說的輕巧,可左老夫人又如何還能猜不到,她沉默了片刻,乾澀道:“大家都是好孩子,也都算是為我這把老骨頭盡心盡力了...”
眾豪傑盡皆默然,卻又聽到老夫人哽咽道:“我左府一夜逢難,周遭豪傑俱皆來救,仁義禮信聚在,你們都是一州英才。”
“我年歲至此,再是捱著又能活得幾年?”老夫人拍著左溪的肩頭,語氣哽咽道:“諸位英才,事已至此,非是諸位不曾竭盡心力。只是天意如此,人命難違。我亦不怪諸位,我那兒也定然不會怪罪諸位...”
“還請諸位攜溪兒、蘭兒一同殺出去,便任我這把老骨頭自生自滅去罷!”
此番話語,眾人聽在耳中,皆是心中酸澀,但胸間卻更有一番豪情湧上。
一人便是提刀慨然道:“左老夫人何以至此!我等還未到絕路,怎可棄老夫人於不顧!”
一人言,便有眾人盡皆開口,更有人豪情大笑,“我等習武之人粗魯,更不懂的什麼大道理。但義字當頭,豈容裹足!”
“某身無長物,但卻有一腔熱血仍在,手中長刀仍利!生死雖大,義不可棄,不過是一條性命而已,我不惜哉!”
“今日為義赴死,三十年後便又是一條好漢;此時退身逃竄,縱是再活三十年,又如何能笑對天下人!”
“左大人乃為六君子之首,天下之楷模良臣也!便又是我寧州人士,老夫人逢難,若我寧州武人惜命退縮。天下其餘十八州當如何看待我等?豈不是皆以為我寧州武人盡皆是膽小鼠輩?便是連左大人家眷都護不得周全,都不敢遮護左右?”
雖然生死當頭,但眾俠客豪言壯語,竟是生生衝散了那份生死間的大恐懼。
三言兩語盡,末末便有人高聲道:“老夫人且跟在我等身後,便由我等捨命為您殺出一條血路來,定不教天下人小瞧我寧州豪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