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是聰明人,怎地卻總是問些糊塗問題?”楚升笑著指著他,毫不在意道:“一啄一飲,自有天定。豈是寒冬,便是地龍翻滾,山崩石裂,想必你也是承得住,我父倒是多此一舉了。而後你歸峰而居,也不過是擇一居所而已,這又也算不上什麼情義,怎好苛求你暗中援救呢?”
老奴臉上的皺紋於是舒展,神色漸松,楚升只是將一切都看在眼中,心底暗笑不已。
這老傢伙雖然問的是態度坦然,自認為也不欠楚傢什麼似的,但他既然問出這句話,便自是有放不下的緣故,想必他心中也自覺地有所虧欠,只是不願在楚升面前暴露而已。
只是,一切事一是一,二是二,楚升倒也不和這老傢伙客氣,便直接了當道:“只是過命的情義沒有,但居於峰上,平靜數十載也多少合該有所表示吧?”
老奴面上的表情滯了滯,有些無語的望了楚升一眼,“掌門號稱君子劍,怎地倒是如一商賈般斤斤計較?”
他倒是本來想説,那我也伺候了楚家數十載啊...
只是他雖然人老,卻也還是要些臉皮的,這話也是輕易說不得出口。
楚升毫不在意,這會兒寒毒一波強似一波,他強撐著對話,口齒也有些不清晰了,囫圇道:“一是一,二是二,你這般年歲,倒是不曾想著將一身衣缽功夫傳下?”
老奴更是不禁發笑,他也是看穿了楚升,聽得出他話裡間有幾分賴皮和調笑的意思,因而心裡也不覺得負擔,只是樂呵呵的站起來身,語氣間帶有某種戲謔的意思似的,笑著道:“掌門,且不說你而今尚不入我法眼,便是有這一天,我修煉的功夫,你想必也不願意修習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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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何說法?”
擺了擺袖,木椅被勁氣推移著直歸原處,他於是上前,俯身在楚升耳邊說了那麼句話。
楚升面色一滯,饒是凍滿寒霜的眉目也不禁抽了抽,古怪的望了望這老傢伙,只得是面目僵硬的苦笑不已,更加不知說什麼是好。
老奴渾然不在意,退了下去,立在原地突然又道:“掌門,這對話便也到此為止吧。再拖下去,那寒氣入得肺腑,便是你自有法門,也是難以處置吧。”
楚升低頭咳了幾聲,又聽見了敲門的聲響,楊瑾兒的聲音傳來,卻是熱水已經燒好。
他望了眼老奴,見他要出門而去,便緩緩問道:“不知以後,應當如何待你?”
楚升不用敬語,便也就說明了態度,老奴心思通透,自然明白,頭也不回道:“一切如常便是,心有此念,何必再問。”
身形依舊佝僂,那如柴的雙手揹負身後,房門便在他跨出一步前自然大開,倒是嚇得門前的楊瑾兒一跳,皺著秀眉呵斥道:“你這老奴,怎地在這裡?”
他也只是面色如常,笑的和藹,滿口著回應著:“掌門留我交代了些瑣事...”
說完,他也不等楊瑾兒反應,便踏入院中,抬頭看那一輪明月,嘴角不禁掠起笑容。
“這人...倒是與他那憨厚父親相比,更是個有趣的人。”
心中如此想著,他收回目光,便也正看到葉知命靜坐在院中石桌前,邢之南和楊凌自去抬熱水入房內,洪境澤和宿容景倒是立在他身後。
葉知命那兀自按捺平靜的目光直直望了過來,左臂卻是微抬,朝他舉盞道:“我們兩個老人,可願在這月色下,飲這一杯溫酒?”
老奴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了笑容,也就揹著手上前,在葉知命對面坐下,抬起酒盞舉起,和葉知命相對,笑著道:
“我等便在這裡飲將一番,且待掌門傳來佳音,度過此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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