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雷不耐煩地看對方一眼,那人瞬間一驚、回過神,身姿挺拔,迅速敬禮:“收到。”
等交代完雜事,弗雷撇了撇嘴,迅速朝著草坪走去。
今晚,無論是誰贏誰輸,他都不希望被底下人看到冷奕瑤和埃文斯任何一人的狼狽。雖然斷開監控,會無法看到全程回播,但今晚,作為親眼見證者,他會把他們兩人所有的一舉一動地刻在心底。
冷奕瑤和埃文斯接過黑絲帶,一人一邊站著,自己給自己迅速綁上,在這期間,兩人不置一詞。
弗雷謹慎地走到他們身邊,將那一根繩子分別系在兩人的腰間。拉了拉,確定都繫緊了,才後退一步。
“關燈。”她抬頭,朝著隱約光亮處,輕輕一笑。
弗雷這一次,沒有遲疑,直接將草坪附近所有的燈源全部關閉。
沒有了光線、沒有了聲音,一切,像是瞬間陷入了最開始的漆黑。就像是,她每每從死亡邊緣裡醒來時候的感覺。暗無天日,陰森冰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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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在照顧埃文斯的眼睛,不惜放下自己的優勢,可他們猜中了前半段,卻不知道,後半段的內容卻大相徑庭。
她的確從來雙眼完好,哪怕在局勢最複雜難耐的國度裡,她都沒有任何殘疾,但是,黑暗,她從不陌生!
從她真正開始成為殺人者的那一天,她就已經習慣了孤獨,習慣了黑夜裡獨自前行。
這是一種有別於任何光芒都無法帶來的充實感,她一次次的重生,都是從黑暗中開始,在黑暗中消亡。他們又怎麼斷定,她會比埃文斯更落於弱勢?
“三分鐘,”她拉了拉身上的繩子,仰頭,朝著天上的月亮輕輕一笑:“計時三分鐘,誰倒地,誰輸。”
這是一場在寂靜中爆發的比賽,來得莫名其妙,卻又激動人心。埃文斯是因為被她激起了熱血,她又何嘗不是為了在未來的軍界佔有更廣闊的位置才同意與這位“白澤”的掌權人一比高下?
既然已露出冰山一角,那麼想要露出多少,主動權已全然在她。
埃文斯點頭應了一聲“好”!這一刻,空氣倏然一冷,兩人的表情徹底變了!
十米的繩子橫在兩人中間,顯示拉得繃直,沒有人輕易願意做那個先出手的人。
鼻息盡在耳邊,在漆黑的空間裡,人的五官感知被極致放大。他們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位置,只是,先出那隻手,先攻擊哪個部位,誰都不能確定。
於是,斟酌、試探,你來我往。
弗雷屏住呼吸,幾乎是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幾乎快到看不清動作的兩人。
那手,快得上一刻還架在對方的背部,下一瞬就已經扣在對方的肩上。那腳高高抬起,重重落下,激起一地的灰塵,像是隨時都能將肉體擊穿。
拳拳入骨,步步驚魂。
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不動聲色的搏鬥。
分明快到目光都更不上速度,卻讓人只能感嘆,那般的驚世絕倫,沒到震撼人心!
冷奕瑤分明個子差埃文斯太多,但她的走位太刁鑽,上一刻,分明還站在對方的正對面,只是一個閃身,竟然已經轉到埃文斯的身後。
一個手刀迎面劈下,快到迅雷不及掩耳,落在他頸項的那一刻,她的身體已經迅速朝另一個方向開始移動。
悶哼聲,夾在骨頭碰撞、身體撞擊的聲音近在耳邊。
弗雷心跳加速,從未想過,原來,遮住眼睛的比試會在這般不動聲色間迸發出驚人的熱度。
埃文斯的動作很快,可依舊快不過她的手。她似乎總能提前一步感知他的方向,任他不論閃向何處,提前一秒,她便已經等在那裡一般。
快,便已經快到匪夷所思。關鍵是,她還夠狠!
手刀、側踢、肘擊、臂擋……。
她進退自如,像是在夜晚悄然綻開的煙火,猝不及防地讓人心頭一震。
埃文斯擋住她的又一次肘擊之後,只覺得腹部發麻、疼痛感火辣辣地襲遍全身!
已經有多久沒有感覺到這種直白了當的攻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