匈奴王親自騎馬前來送納蘭優頓下山迎戰,臨出發前,他望著一身盔甲,手持長槍的納蘭優頓,眼中感慨萬千,喃喃自語般說:“不知不覺,你都長大了。”
納蘭優頓自那日起,見到匈奴王都是犯惡心,忍著內心的作嘔,他擠出一抹不捨說:“父汗,我去了,等我取來臨城官員的項上人頭。”
這番話,以前納蘭優頓沒少聽匈奴王說,於是講的很順口,也剛好講到匈奴王的心窩上,他眉眼展開,拍手:
“好,不愧是我匈奴城的太子!”
“此戰勝利,日後虎符交你手上,父汗也放心的。”
他講著人人豔羨的戰後獎勵,但納蘭優頓卻是聽罷,敷衍了幾句,便夾著馬腹,舉著長槍,高聲喝道:“出發!”
浩浩蕩蕩的隊伍整齊有序的從城中出發,馬蹄聲不斷,遠去的一排排搖曳身影與天際的烏雲漸漸融合,直至消失。
匈奴王原地觀望良久,終於在準備回去之際,有一女子腳步輕盈的扶著肚子過來,朝他嬌嬌喚道:
“大王,您一不在,瑞兒又踢我了,肚子生疼的緊。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,匈奴王忙下馬,朝聲音來源而去。
“你怎麼跟著出城了。”
匈奴王一改往日威嚴,就像是一位慈父般,來到女子身側,寬厚的大手撫著對方鼓鼓的肚子,確認無礙後,才抬眼看長相貌美的女子,略有責備般說:
“來回奔波,也不怕瑞兒有什麼大礙?”
女子是匈奴王的側妃,本是打算過來朝納蘭優頓這個繼子面前演一演與匈奴王的恩愛,好讓他知難而退,莫要執著拿著不屬於他的虎符。
不料卻讓她意外聽到匈奴王對納蘭優頓的對話,若是此戰順利,他會繼續拿著虎符,那自己腹中的孩兒呢?
匈奴王不是專一的人,當年自己耍了好多計謀,才讓他對自己多次垂憐,她看中的就是匈奴王膝下子嗣也就納蘭優頓一個。
匈奴王又將伏虎拿的死死的,到時自己耍些計謀,那母憑子貴的時光便指日可待了。
但是如今,大王不知中了什麼邪,夜夜夢裡喊那死去的王後名字不說,還突然將虎符給納蘭優頓。
這對她可太不利了。
女子對這些是忍了又忍,誰知一出聲又叫匈奴王護著肚子,一邊斥責自己不注意孩子,這下臉色也是微差,吃味道:
“大王眼裡只有孩子。”
這話別有深意。
匈奴王身處高位,見的人多了,那裡聽不出女子在暗指自己對納蘭優頓的關心。
加上聯想到昨夜家宴上女子的種種異常,匈奴王突然沉著臉,將手在她肚子上拿開,嗓音低低道:
“本王子嗣單薄,自是更在意孩子一些,你若想日後瑞兒出生,得本王器重,便不要酸些旁枝末節的小事。”
他提醒著,瞧了一眼女子身後一排排等著隨時伺候的丫鬟,收回視線,淡淡說:“回去罷。本王去議事廳與大臣商議第二戰地。”
女子像是沒有料到會遭遇突然的冷漠,臉色一愣,下意識抓住男人的衣袖,脫口而出:“大王是不是更看中正妻所生的孩兒,所以對瑞兒...”
女子話沒說完,袖口就被抽走,匈奴王朝那群丫鬟厲聲道:“還不將夫人扶回去。”
隨後,跨步上馬,揚塵而返。
女子怔怔目送離去,直到有丫鬟小心翼翼過來攙扶,她才稍稍回神,但眼裡眼花閃爍,搖頭喃喃:
“憑什麼。”
“他一個沒有母親保護的孩子,憑什麼日後比自己瑞兒還要好。”
女子說著,撫上自己肚子,眼淚劃過臉頰,順著唇角流淌進肚子,苦澀明顯,指尖收緊了衣裳。
她眼底有不甘神色閃過,終於還是沒忍住,隨手拽來一個丫鬟,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:“去喚將軍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