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輕昭紅著眼,雙手抓著欄杆,怒罵:“你個王八蛋,誰準你騙我的?半年了,你都沒想過實話嗎?”
“耍我好玩嗎?你們六道閣就是如此行事的!”
“你記住了,我不會再管你了,你是生是死看自己造化,我不會跟堂兄求情救你的。”
納蘭優頓沒見過宋輕昭這般歇斯底裡,嚇得身板一顫。
同樣被嚇到的還有對面計程車兵,但是見是感情事兒,頓覺尷尬,都齊齊低頭,給了郡王身份的皇家顏面。
牢裡,沈祺撫著被砸疼的胳膊,有那麼一瞬間,不敢抬頭看宋輕昭,也正因為他垂眸的動作,意外瞧見懷裡那圓潤透亮的玉佩。
那是沈祺半月前送宋輕昭的玉佩軟劍,鋒利無比。
那會是想給他解除牢裡界限,割鐵欄杆的,但後面沒用上,反倒是給宋輕昭玩的歡喜,沈祺也就預設這從六道閣裡,人人重金難求的寶貝,發揮實際價值了。
沈祺沒有想到這玉佩會重歸自己手裡,一時間,猛的一窒,他握著玉佩沒有動作,外頭的宋輕昭又是朝他喊:“愣著幹嘛?你還想著點什麼來騙我嗎。”
他嗓音清脆,染了一縷情緒的尾音就像是春日攜雨珠的雲霧,朦朧卻幹淨。
沈祺下意識抬頭,撞進少年焦急的眸光裡。
宋輕昭手搭在欄杆上,指尖不動聲色的輕敲欄杆,一下又一下,敲打著什麼,但嘴裡卻持續罵道:
“混蛋,你騙我那麼久,堂兄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沈祺眼底突然騰升出一抹濕潤,將玉佩握的越發緊了。
不過不再是擔憂他與自己兩清。
因為他看懂了。
他這是讓自己自救。他害怕宋卿宸在臨城事件結束後,會將自己賜死,所以拿著玉佩軟劍過來。
只要割開牢籠,外面有的是自己可以呼應的人。
這個人人不喜,人人罵心眼小的小惡霸,其實比誰都寬容,局勢看的比誰都通透。
還好,自己一開始沒有做錯選擇..
沈祺唇角微動,想用口型說些什麼,但對面的宋輕昭卻被士兵請著出去了,幾乎是哄著勸說:“郡王莫氣,您且回去歇息。”
“這裡沒有陛下指令是不能進來的,您待了有一會兒了,等下我們弟兄不好交代。”
宋輕昭被半拖半哄著走,臨走前,小長腿還撲騰了幾下,擺出要踹裡面沈祺的舉動來,一邊喊:
“他騙我感情!你們別攔我!”
“...”
待人離開後,沈祺沒忍住,輕笑了一聲。
這番丟臉舉動,他應該做了好久心裡建設罷?
對面納蘭優頓全程目睹沈祺的表情變化,見他前面情緒悲傷,現在又歡喜難抑,不由瞠目結舌。
他莫不是被郡王罵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