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早點說,我還以為…”
“以為什麼?”
“沒有。”
宋輕昭半點不敢提及自己早前猜測,挪著小碎步在沈祺身邊站穩。
他以往沐浴確實是有奴僕伺候更衣的,甚至有一倆位給他擦背,添茶倒水,自己偶爾喚張富貴進來給他講著近期附近趣事。
所以沈祺一表明只是沒地方去,過來伺候,他便也同意預設他給自己寬衣沐浴,只是到了脫褻衣部分,他將人攔住。
“好了,到這裡吧,你先去歇息。”
浴桶水面上,倒影著宋輕昭那一張因為急切,羞恥而透粉的面容。
他眼神閃爍望著沈祺,似乎有懇求意味。
沈祺手替他折著脫下來的衣袍,指尖輕捋表面褶皺,忍著唇角即將壓不下去的弧度,平靜地問:
“郡王不需要我替你搓背嗎?”
“不必。”
宋輕昭那裡敢讓沈祺那一隻曾經撫過自己全身的手,給他擦背伺候。
這光是想想都會發暈的程度。
所幸,沈祺沒有格外執著。
被拒絕後,便收著他的髒衣袍往試室外走,腳步慢緩輕盈,像是隨時能被叫停的狀態。
“…”
宋輕昭目送著沈祺離去的時候,已經過了半盞茶的光陰,那護著褻褲的倆只小手也悄悄放鬆下來。
他伸手揉揉發燙的臉頰,撥出一口氣。
好險。
差點就護不住貞潔。
潑墨般的夜色裡掛著零散星辰,圓月悄無聲息被雲層覆蓋,極其薄弱光亮將並不算精緻的客棧籠罩。
最頂層的天子號廂房,內室窗戶口忽的有一抹身影逐漸靠近。
不過須臾,明亮燭光在薄紗視窗閃爍片刻,陷入黑暗。
宋輕昭這會兒剛穿好寢衣,拉著衣帶,準備磨蹭點兒時間再出去的,誰知燭火突然滅掉,他一臉懵逼。
這燭火用不到一個時辰吧。
這麼快就滅了?
“這質量這般差的。”宋輕昭盯著黑暗中,還沒來得及穿上靴子的自己雙足,喃喃了一句。
他小心翼翼用腳尖摸索挪動,試圖踢到自己剛沐浴時取下的長靴。
更是倔得不出聲,不打算喚室外的沈祺幫他尋蠟燭來續上光亮。
只是他沒想到,一門之隔的方向,某人嗓音傳來:“郡王,我看你那邊一片黑,燭火滅了嗎。”
“沒有。”
宋輕昭一個激靈,下意識扭頭回應了一嗓子,但說完,對面就陷入沉默。
原因是他的藉口蹩腳。
他們廂房內外室只是簡單一門之隔,窗戶和房門都是薄砂紙格和金絲楠木所制,裡面做什麼都能瞧見光影。
雖不至於瞧仔細,但是光亮是否存在,還是辨別出來的。
宋輕昭抿了抿唇,給自己找補了一句:“我是說,無事,我洗好了。”
當然,這句話沒能讓他處境好到那裡去,下一刻沈祺似乎走近了說:“我找了新燭,進來續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