彷彿一曲沉穩悠長的大悲咒,一下又一下的撬動人們內心深處的懼意。
寢宮外聽聞其聲的宮人紛紛低頭,大氣不敢喘地目送君王離去。
暗牢裡,宋輕昭是被人晃悠拽醒的,外界慌張嘈雜聲響悅耳,像是斷弦的琴音在他耳邊不停回蕩。
他微微蹙眉,抬起沉重眼皮,結果入目的畫面令他睡意瞬間消散。
沈祺不知何時進入他的牢房,正扯著他往外走。
周圍一群黑衣男子,個個手握刀劍,護送著他們。
雖然有黑色面罩相擱,但宋輕昭還是認出來了,為首的是肖松書,他眉眼冰冷的盯著突然而至的齊玉。
“沈公子這是何意?”齊玉略過肖松書視線,往他身後那看著不過身姿單薄,手無縛雞之力的沈祺方向去。
心底更是氣炸了。
若是自己晚來一步,他們就帶著宋輕昭走了。
那自己早朝間的步步為營就是一個笑話。
宋輕昭現在能躲,那以後呢。
張家老太意外去世,見過什麼人,那些衙役都知道,自己是可以替他封口,但不能保證無人發現。
張家老太的背後是那些在臨城赴死的官員家眷,有太多人等著張家老太鬧出點兒風波來。他們等著有人替他們報仇。
哪怕是冤枉誰,他們都不在意。
他們只要結果。
齊玉深知這點,昨夜才將宋輕昭關押,避免他出去被人察覺與他張家老太死前見過,走過同一條偏僻道路。
今兒一大早,還與近期總是看自己不痛快的宋卿宸起正面沖突。
他費心費力的準備將邊境官員失蹤一事處理,再來處理張家老太的事情。
這樣無論宋輕昭有沒有被牽扯,都沒有事了,但結果呢。
這沈祺竟然是要帶著宋輕昭離開?他以為這是救他嗎。
齊玉溫雅面容繃緊,站於牢門口,筆直而立。
倆道視線短暫交鋒,還未能辨出勝負,卻被一道剛睡醒看了有一會兒的略帶沙啞的嗓音打斷:“那啥,還不能走嗎。”
宋輕昭困惑,晃悠悠的自己站好,最後被沈祺拽著往身後拉,男人眉眼微垂,不鹹不淡道“郡王想走,自是可以走。”
意思是打算硬闖。
關鍵是,還真是有希望。
目前數百位手握兵器,身手不凡的都是以肖松書為首。
反倒是他們暗牢裡的衙役暈的暈,倒的倒,清醒著的也是齊玉剛剛帶來的,加起來不過數十個,與對面形成鮮明對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