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前平靜的湖面突然浪花洶湧,幾乎將他衣服打濕。
張富貴撈不到人,還被湖水嗆了幾口,費勁伸手抹臉。
恍惚間,他看到不知何時,一位身著便服的男子從他身後出現。
散架淩亂的船隻木板被他用力扯到靠岸,一塊塊,一條條。
那人稜角分明的臉上也隱約透著焦急,但動作卻絲毫不亂。
日光散去,冬夜裡的冷意鋪天蓋地襲來。
宋輕昭是被身上刺骨的疼痛感喚醒的,沉重眼皮一掀起,就瞧見費盡替他取走濕外衣的沈祺與他面對面對視。
在他的腳邊,有一堆剛升起絲絲火焰的柴火以及他的外衣。
四周光禿禿的樹枝擋不住涼風,隱約能窺見沈祺濕漉袖口搖曳。他下巴頦,脖頸間有被什麼刮蹭傷到的痕跡。
一襲白衣看起來也是被湖水弄的髒亂差,可仍擋不住他的美貌。
一雙漆黑眼眸深邃漂亮,如同頭頂那顆晝夜的星光。
宋輕昭打量須臾,忽地被對方輕輕的將他的裡衣掀起。
濕衣服蹭到手腕處的傷口,立馬疼的他嘶啞咧嘴叫喚。
“欸!疼!”
沈祺似乎覺得他磨蹭,皺著眉提醒了一句“另一邊袖子。”
“...”
宋輕昭心有餘悸,但是在對方眼神清涼,他只得伸手脫。
所幸另一邊的手腕沒啥傷口,他輕輕鬆鬆脫下,光著膀子靠向火堆,蹭著這深夜裡唯一的溫暖,將思緒恢複。
“我們不會被沖到對面來了吧?”
這裡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叢林和樵石,百米外的湖面上望不到頭。
宋輕昭餘光輕輕一掃,心如死灰。身側男人在給他烤衣服,聞言眉頭緊鎖。他沒有搭話,但預設的意味明顯。
宋輕昭鼻尖被凍得通紅,手腕處的劃傷以及冰涼不適感接踵而來,他不由將小腿屈起,小臉搭在膝蓋處喃喃:
“我還以為李川一案,可以將我的名聲洗白,不會再有人刺殺我了,沒想到還是一樣。”
?
沈祺鋪平衣服的動作一頓,扭頭就見到某人傷春悲秋的畫面。
宋輕昭察覺旁邊困惑視線,倒也不遮掩,解釋說“宜春園離京城偏遠,風景秀麗,以往是達官貴人坐馬車遊玩。
這等高階場所,是有專人打理的,我春日裡來的也比較頻繁,從未出現過船隻打翻的這等低階錯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