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題潦草結束一瞬,隨著單薄的檀木門被關合之際,就聽沈祺又道:
“衣服太張揚了,等回府後換掉,後面不要再穿了。”
“...那紫色可以嗎?你家小松鼠給我帶的衣服裡面有套紫色,我看著還不錯。”
“穿淺色。”
“可我覺得深色好看。”
“...”
諸如此類的話逐漸消失在房間裡,被命來收尾的肖松書終於是從房梁頂上飄下來,拖著蹲麻的雙腿往榻上看。
小孩呼吸淺淺,睡得深沉,絲毫沒有被外界事情影響。
肖松書打量了一下週圍,目光落在邊上擺放的小孩衣服上。
指尖一勾一收,連著小孩及身上的被子一同裹進了懷裡。
幔帳輕揚,幹淨的床榻正中間,落下一紙早已擬好的書信。
上面簡單的簪花小楷書寫著一句:案件結束後,小孩會回你身邊。
另一邊,遠在京城繁華地段的糕點鋪後院裡,細雨綿綿。
涼風夾雜著雨水拍打著寢院緊閉的門窗,忽輕忽重。本就擾人清夢,隨著齊玉領著眾衙役突然到訪強制開門。
裡頭歇息的員工開始煩躁不滿,可礙於對方身份,也不好表現。
有年輕點兒的小夥性子急,捂著褥子,慢吞吞下榻嘀咕:
“一天到晚查查查的,殺手都很明顯了,也不趕緊處決。”
嗓音有意壓低,但也傳到了剛踏進屋裡的宋雲端耳中。
場內所有的員工,沒有一位顧及被當成嫌疑人關牢裡的老闆。
甚至毫不誇張地說,都在看戲。等一場對自己無利卻能引起談笑的戲碼。
宋雲端面部輪廓微微緊繃,流暢的臉被昏暗燭火映襯,卻滋生不出半點溫和。
齊玉在他身後剛與下屬核對完人員,一回頭,見他臉色不對。稍微一打量,心裡也猜到了什麼,踱步過去道:
“常態。”
畢竟人家不是嫌疑犯,能勉強在他們居住的地方圈起來配合調查,傳出去已經頗有微詞。不能再控制他們情緒了。
不然,再正直的官員在結束後也得被戳著脊樑骨謾罵。
齊玉深知辦案中會遇到的阻撓,倒是想得開,自覺無視那些人的情緒,他輕聲喚道:
“各位,請配合本官調查,重新與本官到案發現場,講述一下事件經過。”